这温柔乡太令人忘却凡尘,哪怕是青衣这种久别繁华的神仙人物也都迷了眼散了心,怕他再缠缠绵绵自己就要陷进去出不来,便别过头去握住神白须双手。
“跑就跑吧,反正我也不喜欢吃鱼。”
青衣柳眉好似被风吹起的一皱,看向神白须,她知道,他是不挑食的。
“小的时候生活在哈克维山脉,当时作为还不是游牧民的驻扎牧民,凿冰湖捕鱼是一件苦差事,我又自小的身子骨糟,没少受这份罪,每每提到这有关鱼的一件件破事,就烦的头大。”
“日积月累,每年隆冬鱼类食物的保鲜期就非常长,一吃就是好几个月,哪怕是牧放的羊群到了那般恶劣的冰天雪地都没得草吃,寒气侵袭的草吃了要遭病,只得大肆打捞鱼获同谷物混合制作饲料喂养。”
“如此,我就又要遭罪,一来二去,便恨上了。”
“如此这般折腾二三年,委实是无计可施才不得不选择迁移,好在英明的族长明断,年年暴雪来临之前便做好规划迁移,才有了今后的牛奶面包。”
“时至今日,只要是跟鱼有关的一类海鲜,也都杜绝了。”
趁着神白须说话的功夫,青衣握住神白须双手,拉着他到一旁的河岸上席地而坐,两人双脚沉在河里,湍急的溪水声渐渐平息。
在躲掉青衣这一龙门关后,群鱼可算是跃过堤岸,而那些堤岸之上本徘徊孤游的游鱼在等到另一条游鱼过堤后,结伴而行。
“我倒是在出云那里有听说不少你的前身经历,如果一开始要凭借第一印象来评断你的个人素养,我委实难以想象你这等胚子会是游牧民出身的。”
“也难怪九龙那群神仙你瞧不上眼,在如此团结而众志成城的游牧族群的生活中,精神品质大多也受这类熏陶。”
“凭你对诸国民族文化风水风俗的了解,倒真有些像你们西方浪漫主义中歌颂的吟游诗人,蛮有情调。”
青衣握着他的手,兴许是说到妙处,到了这里,脸上的笑容总是挥之不去,相比初见时的冷漠与阴翳,她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而如此的同一个自己爱的人促膝长谈,说着家长里短,是她曾经做梦都梦不到的美梦。
“吟游诗人啊…这多多少少是西方文学着作中最被引用的一种象征,只是多少人将他当作一种图腾,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称呼的重量。”
“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太遥远了。”
青衣眉头一皱,虽然她读过不少西方作者的名作,了解过浪漫主义的核心,可在神白须这个土生土长的西方人的认知中,或许还有些许浅薄。
但她没有急于发问,而是心中思量,而这一想,也才明白,她看向神白须,后者早已在注视着她。
“吟游诗人是象征无端的苦难降临在面壁之人身上,象征着窘境与命运的桎梏,痛苦与迫切的挣扎。”
“这是最基层的痛苦,因为高度的鸿沟而致使的差距,让人和秩序的距离无比遥远甚至浩瀚,人无法抵达那个精神开阔的净土,只能被囚禁在一片贫瘠的土地。”
“那些被誉为吟游诗人的苦难开拓者,是伟大的不错,可歌颂他们的苦难的人,却是随波逐流的。”
“因为那些苦难他们没有经历过,只是赞誉这份品质而不思考这份品质的价值与影响,囫囵吞枣的一般将其传颂。”
“所以北方的理想主义文学论才会如此的批判且抨击西方的浪漫主义文学,他们认为西方文学中的浪漫主义是一种幻想,更是一种低俗的侮辱。”
“历史上的吟游诗人确有其事,可西方人没能继承那份淳朴,他们往往热衷于抨击苦难中的暴权,用暗讽的句段反映人性的邪恶,而所谓的吟游诗人,是在西方丰辉时代结束之后,才真正走进大众视野。”
“因为抗争的历史与精神实在太过耀眼,在这个一度被暴权统治的国家委实醒目,遂才有如此这般前仆后继的人舍生忘死的追逐与铸就。”
“可那对于现下的西方人而言,已经被时代的驱动纪元掩盖了。”
青衣可以想象那是怎样一个国度,而似乎在国际上风评最好的西方,在神白须眼中好像破洞百出。
他不是一个执政者,可却最深谙执政者的弊端,以至于能够让他人从第一印象中肯定他就是一个执政者,而且一定富有谋略。
“你真的是那个数年前领导‘暴风雨’的安可赫尔菲斯吗?”
两人同样都静置了一段时间,青衣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神白须眉头一挑,青衣清楚感受到他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一下,他看向她的眼神突然转向别处。
青衣想了解他,了解他为什么成为神白须的理由与他曾经作为赫尔菲斯的初衷。
“他们终其一生都在为这一刻做着准备,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放弃才会成为一种抉择与不可抛却,太多人的脚步在这里前仆后继,穿过熙攘背影的目光,模糊在那亮着的指示灯上,望眼欲穿。”
青衣眉头一皱,神白须笑了笑,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直至抚平她的眉头。
“马歇尔·奥波罗克所着《带高脚帽的耗子》中开篇的一句名言,意思是学者的道路,是智慧的继承也是智慧的兴衰更迭,发人深思,令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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