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的二进院子,除了院墙是用石块垒砌而成,其余的建筑都是木制,而沈慈心新修的浴所却换了新的材料。
地基用的是剩渗水高的矿石,矿石层上面再铺细沙,将地基整平后再在上面铺设大块平整的青石板,这种青石板是现在修房子惯用的材料,倒是十分方便就找够了材料。
浴所的四面墙壁用的是土夯墙,从城外挖来粘土,先筑模具,再将粘土倒入模具内,再用木槌持续捶打,直到粘土结结实实连成整体。土夯墙壁做好后,又在墙壁表面涂抹上一层黄泥砂浆,使表面更加的平整。沈慈心参考的是有名的土楼修筑的方法,房子修好,成品看着非常不错。
做好这些后,才是瓷片上墙,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工业背胶,想要将瓷片贴在墙上并非简单的事情。
在烧制瓷片的时候,沈慈心就考虑过贴上墙粘合剂的问题,便已经刻意将尺寸缩小,将每块瓷片的尺寸控制在巴掌大小。但即使这样,想要上墙,也让修房子的工匠十分苦恼。
沈大姑娘修的这房子十分怪异,不说墙面修造的如此麻烦,竟然还要将瓷片贴在墙上!
他们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活计,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就这么僵持住了。
问题抛到沈慈心的面前,她立马从窑厂赶回到工地,这个新盖的浴所可不仅仅是为了她个人的享受,她还想把里面的产品作为自家窑厂接下来主推的产品。
彩瓷不能随便烧,容易引发众人的妒恨,那她开辟新的瓷器用处总行了吧?只有沈家足够的强大了,足够有底气了,彩瓷才能他们想烧就烧。
现在瓷器上不了墙,那怎么行!沈慈心是准备等浴所修好了,借着置办新宅子的机会,宴请镇上大户人家的女眷,好推销他们家的新浴所。
修房子的工匠领头人是镇上盖房子的老手了,姓郑名金石,郑金石是修房的好手,瓷片不好上墙,他倒也不是两手一摊什么都不做,也尝试用了黄泥浆敷背面再贴到墙上去。
可上墙之后,等泥浆干透之后,粘度就变差了,瓷片在墙上便看着摇摇欲坠。他瞧着瓷片就像不便宜的样子,可不敢给人家摔了,见粘不住,干脆把瓷片拿下来了。
沈慈心到了工地,听了郑金石的说明,便拿着一块下墙后又取下来的瓷片细细查看。按照她原来的认识,黄泥砂浆来贴小瓷片应该也不会不信才是,怎么这个时候的泥浆的粘性回这么差,连这么小的瓷片都粘不住。
只能想办法增加粘性了,她记得古代修建城墙,为了让城墙更加坚固,都会在城墙的粘合黄泥砂浆中添加糯米汁。既然只依靠普通的黄泥砂浆不行,沈慈心便让郑金石试试添加糯米汁。
“这个法子,修城墙的时候倒是见过,不知道贴瓷片可好使。这样,我且试试。”郑金石道。
但他心里是有些嘀咕的,觉得沈家的大姑娘有些奢靡,不过是盖一间小房子,又是土夯墙,又是大块青石地板,还烧了了什么瓷片要贴到墙上,瓷片还要烧糯米贴。就这一间小屋子花的价钱,都够他家修整个院子了。
只是花钱的不是他,郑金石也就心里嘀咕,行动上还是很快照沈慈心的意思,烧了糯米汁,添加到黄泥砂浆里,再用这个混合泥浆贴瓷片。这次瓷片牢牢的贴在了墙上,没有再往下掉。
接下来就可以大范围的贴瓷片,沈慈心给郑金石的要求是要达到基本瓷片的缝对齐。巴掌大的瓷片还要做到片片对齐,这对郑金石来说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他们这个修房的小队伍里都是粗糙的大男人,都没这么细心。
结果贴了一天,歪歪扭扭不说,还弄碎了好几片瓷片。
郑金石又只好找到沈慈心这儿,希望她能宽限一些,要求放低一些。
沈慈心撇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而是问正好在身边的林三瑞,“三瑞管事,你说咱们家窑厂旁人来订货,咱们家接下了货,可能和货主说太难了,让他换个简单的样式烧?”
林三瑞摇头如拨浪鼓,“可没这样做生意的,那人家货主何必来找我。”
沈慈心看向郑金石,并不说话,郑金石马上就明白沈慈心这话的意思。这次修建这个房子,沈慈心给了最高的公价,时间也给的足足。按理来说,这对郑金石来说已经是好的雇主了,会有这样的心思,归根结底还是看沈慈心是个女人。
是女人,就容易被轻视,觉得好说话。
郑金石也怕丢了这个活,见沈慈心这般不好说话,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态度轻慢了,给自己找补,“大姑娘,是我们心粗了,您是主家,确实不该让您烦心,我们回去自己想想办法。”
沈慈心点点头,不喜不怒,这样的态度反而令郑金石越发心惊,他当真是让猪油蒙了心。镇上都说这个沈姑娘是个厉害有手段的,自己竟然还觉得她好说话。
郑金石越发的尊敬,有不敢再提更多要求,说着便要回去自己想法,这个时候沈慈心又发话了,“你不如试试让家中女人干这活,不是什么重活,但要细心,女子最适合不过了。”
郑金石连忙点头应是,“大姑娘说得有理,回去我就让家里的女人去试试。”
沈慈心这才让他先回去。
若是往后她的新式浴所普及开了,贴瓷片的工作只有女子能干的话,那势必会给天下女子多一个出路,只有女子有挣钱的本事了,他们说话的声音才会有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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