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树镇的丧葬风俗,已经融合了楚国的大多数习惯。
唯一的区别便是下葬不挑日子。
明儿一早,阿古金的父亲便要下葬。
所以今天晚上这顿晚饭,是正儿八经的白喜。
来他家吊唁的亲朋好友非常多。
为了图个热闹,认识的不认识的,交不交礼金都给放进去。
当然,不给礼金的终是少数,毕竟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若真是不送礼便吃了这顿死人饭,传出去丢人不说,还不吉利。
此刻已是傍晚,阿古金家大门口,记账的老头忙得晕头转向。
“我说你们能不能排好队,一个劲的挤什么挤?阿古金他爹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热情?”
老头相当气愤。
他是阿古金的舅舅。
人活着的时候鲜有人来看望,人一走,大伙都抱着凑热闹的心情蜂拥而至。
多少让他感觉世态炎凉。
可世态就是这么炎凉。
在他厉声斥责过后,人群仅仅安静了三两息的时间,又再次喧闹起来。
该排队的排队,该挤的还是要挤。
没多会,排队的急眼了,也跟着挤。
老头只感觉这个秋天格外闷热,热得他老命差点去了半条。
被密不透风的人群围着,老头心脏怦怦跳,生怕记错账,到头来办好事还落得个骂名。
如此这般一柱香的时间过后。
人群总算散去了大半。
老头终于得闲稍作休息。
他美美伸了个懒腰,刚准备起来上个茅厕。
却见有一年轻人脖子伸得老长,正探头瞅桌子上的账本。
老头急忙把账本遮住,并且不快道:“小子,你一个楚人,跑到我们乌弥国的地界上踩盘子,不合适吧?”新
那年轻人愣住。
怔怔看了老头半晌,急忙解释:“老人家,我是来送礼的,你可别血口喷人!
”
“哟,连道上的黑话都听得懂,还敢狡辩?”老头嘴角一勾,“再说了,你若真是来送礼,那么顶着那对明晃晃的招子到处瞟做什么?”
年轻人脸颊上的肌肉情不自禁的扯动:“我不知道送多少,不得先看看别人怎么个送法再做决定?”
听闻此言,老头一眯眼,更加确信这小子是来踩点的。
。。
“你到底是来吊唁,还是来下馆子?”
“当然是来吊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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