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朱棣为实现他的野心,装疯以消朝廷疑心,其行实在用心良苦。
萧凡看着朱棣疯傻之状,心头不由涌上一种同情和怜悯,他忽然觉得高高在上如皇子藩王者,他们其实也活得很可怜,为了权欲地位,无所不用其极,往往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是他们在掌控情势,还是情势操纵了他们?这样的日子,与寻常百姓一箪食,一瓢饮的简单生活相比,孰乐?
定了定神,萧凡甩去了脑海中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与朱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
“本官奉天子诏命,巡视北境,犒赏藩王及边军将士,燕王殿下,请跪接圣旨。”萧凡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绢,神情肃穆道。
朱棣眼睛都没眨一下,仍旧一副迟钝麻木的模样,一动不动的坐在胡床上毫无反应。
“燕王殿下,请跪接圣旨。”
朱棣:“……”
“燕王殿下?你真疯啦?”萧凡睁大眼睛盯着他。
朱棣目光呆滞,像条死鱼:“……”
萧凡眼珠转了转,接着把黄绢塞回怀里,然后走上前一把揪住朱棣的里衣前襟,使劲的摇晃,力竭声嘶道:“燕王殿下,你快醒醒,接旨啦——”
朱棣的脑袋如同怒海中的扁舟左摇右晃,额头已微微冒汗,仍旧保持呆楞的神情,一言不发。
摇了半晌,萧凡终于累了,朝他一竖大拇指:“你够狠!”
萧凡试探许久,朱棣仍然保持原样,任萧凡如何无礼甚至谩骂,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萧凡气得一跺脚:“好!你疯我也跟着你疯!”
言毕萧凡搬了把椅子坐在朱棣的面前,二人四目相对,像两个傻子一般默然无言。
花厅内死一般的沉默……
一个时辰过去,二人仍旧不言不动,大眼瞪小眼。
两个时辰过去,朱棣虬髯大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眼神也变得痛苦起来,——无论谁保持同一种姿势两个时辰不动,都会受不了的……
萧凡也满头大汗,却仍旧神情不变,眼神中甚至带了几分饶有趣味的笑意。
又过了半个时辰,汗水湿透衣衫的朱棣终于忍不住了,嘴巴微张,嘶哑着声音迷茫道:“请问……你也是木头吗?”
萧凡一本正经道:“不错,你也是木头?”
“……对。”
“你是什么木?”
“我是槐木,你呢?”
“我是水曲柳。”
“啊……幸会幸会。”
“久仰久仰。”
又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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