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或活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莫要接近他,因为他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云相国对他的管束。
可原本也并未将他瞧在眼中的秦英却还是对他动了芳心,曾试图打破与他之间的桎梏,但她却没有料到,她放下身段留心于他反而将她自己提前推上了绝路。
而他不愿让他的伯父染指他的亲事,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忤逆他,故而才想除去那个他并不喜欢也不在意的娘子。
可是,他们争这一场高低输赢,代价便是他们并不在乎的三条人命。
她只觉得心头憋闷,问他道:“云二爷既如此坦诚,便是清除了所有后患吧?”
见她问得如此直接,他也不介意,转过了轮椅,看着她唇角微挑,道:“还有一个。”
她甚为惊讶,竟还有一个?
她的脑海登时搜寻起来,哪一个?藏在何处?可能将他们定罪吗?
但在她什么都还未想到时,又听他淡然道:“这唯一的后患,便是你。”
她不由一怔。
是啊,她知道其中内情,也算是他的祸患。
若是她将这件事告知旁人,那云相国定然会听到风声,哪怕并没有证据,也会对他不利。
不自觉地紧张了几分,她鼓起勇气抬眼看着对面的云向迎,问道:“所以,云二爷想要杀人灭口吗?”
脸上笑意清浅,云向迎的语气依然人蓄无害:“难道许捕快觉得,我很喜欢杀人吗?”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道:“杀人虽简单,但处理后事却很麻烦,在下斗胆猜测,揣测云二爷之所以将实情告知于我,并非是想让在下死个明白。”
“哦?”云向迎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原因大抵有二。”她思酌片刻后,道,“其一,云二爷知道我没有那个胆子说出去。”
云向迎却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是没有胆子说出去,而是因为你是个聪明人,很清楚那样做不仅会将你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而且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原本想认个怂,却不料他倒是将自己的心思给揣测得透彻。
见她并不反驳,他的眉梢似是染了几分得意之色,但寡淡得几乎不见,又问她道:“其二呢?”
“其二,”她沉吟道,“若是云二爷并未将所有真相告知于在下,我便会为了查明事实而东奔西走,说不定反而更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既然云泸在云家安插了眼线,那指不定衙门也有他的人。
云向迎认可地轻轻点了点头:“不错,以许捕快的性子,我的确很担心。更何况,衙门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安川,他对我云家的事一向上心,与其让你们横冲直撞,倒不如将话都说清楚。”
她很是意外,迟疑问道:“云二爷的意思是,我可以将真相如实禀告安捕头吗?”
她早就听说过,在京城,安家与相国府乃是政敌,若是云家祸起萧墙,安家自然乐意渔翁得利。
云向迎平静道:“朝堂之争并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你对便是我错的,安捕头深谙此理,哪怕他知道了所有事情,也不会告知我伯父的人的,毕竟为了一个女子,伯父他还不至于会将我如何。”
原来还是她将事情想得简单了。
“其实,衙门里如许捕快这般识趣的也不少,但是,”见她皱眉不语,似是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唇角挑起一个轻轻的弧度,顿了一顿后,他又继续道,“不知为何,我偏只觉得你最有趣。”
她默了一默后,终于将压在心底良久的那个疑惑问了出来:“云二爷,难道你也误认为我是安捕头的同胞兄弟吗?”
“兄弟?”一怔之后,他哑然失笑,“你怎会是他的兄弟,莫说我不信,饶是他自己,定然也是不信的。”
是这样吗?
她心中疑惑,又问道:“既然云二爷知道我只不过是衙门一个小人物,又为何总道我特别,还要让我去云府?”
他脸上的笑意还在,但语气听起来却认真了几分:“我待你特别,并未因其他人或是其他事,而是因你本就有趣而已。”
她实在不知,自己哪里便有趣了,难道是因为她处处皆认怂吗?
正在她还想问个明白时,院门外突然隐隐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听着十分焦急:“我瞧见了,许长恒就在里面,唐壬奇,他可是衙门的人,你们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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