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离开的。”伸手又拿起酒壶倒了杯酒,江南翘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坚定,“彭家我是嫁定了。”
安川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江姑娘为何如此坚决?难道没有丝毫可商议的余地吗?”
又一杯酒入口,江南翘冷然看着他:“没错,的确没有丝毫商议的余地,告诉柳宸,这件事与他无关,也算是我此生最后一个心愿,若他还念及旧情,就莫要拦我。”
许是因着提及柳宸,她的声音在不知觉中已然柔了几分,可听起来却是不庸质疑地坚定。
但许长恒记得,她以前总唤柳宸“五郎”。
就在此时,守在外面的沉钩走了进来,在她的耳边低语了片刻。
江南翘微微抬眼,已有了送客之意,毫不客气地道:“两位还是回去吧,我还有贵客登门,便不送了。”
稍一迟疑后,安川还是站起了身,对她道:“若是江姑娘改变心意,可以随时派人来衙门找我。”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四下都是雨水,再加上入了夜,寒气更重了几分,许长恒不远不近地跟在安川身后,亦然心事重重。
她在想那件粉色纱衣,虽然依着她的猜测,这件事与云向迎脱不了干系,但毕竟也只是推测。可更要命的是,倘若送衣的人当真是云向迎,那他究竟是何意?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难道云向迎似是在向自己暗示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子身了吗?
她越想越怕。
从她第一次进云府,到最后这一次借宿云家,云向迎的举止言行的确颇为奇怪。
可若是假设他早就知晓自己不是男子的话,那他待自己的态度,云念清那声天真无邪的“婶婶”,还有云家客院里的闺房却看似顺理成章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相信自己以前从未见过他,更不曾与之打过什么交道,与他相处也不过寥寥几次,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倘若当真到了这一步,自己又该如何应付?
她心头一团乱麻,正漫不经心地走着,突然有双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生生向后拽了几步。
她立刻回了神,带着几分迷茫地顺着抓住自己的那双手往上看去。
缓缓松开手,安川正无奈地看着她:“你要撞树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正前方有棵大树,而以她刚才的位置来看,的确再向前一步便有可能会撞上去。
她松了口气,难以为情地道:“多谢捕头。”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他让到了一旁,给了她多一点的空间与自己并肩,问道,“为了方才的事?”
她愣了愣,不知是否该点头。
好在不待她回答,安川便问道:“今晚的事,你有何看法?”
她收了收心神,如实道:“江姑娘应该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怕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他认同地颔首:“的确如此,其实这件事终究是她自己的事情,其他任何人都无权过问,但为了柳宸,我总归要试一试。”
听起来,柳宸似乎不知道他来找江南翘的事。
她突然想,柳宸是这南和县的县令,他与安川在京城的背景也是有权有势的官宦人家,但他们好像从头到尾都不曾想过要威逼胁迫江南翘什么事。
即便是方才江南翘对他的态度并不算敬重,他也不曾恼怒过,一直平和待她。
其实,在如今这弱肉强食的年头,一个无权无势的青楼女子能有反抗之心已然不易,而强权不曾以权势逼人也是难得。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