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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琵琶吟（第1页）

场上哨声响起，半场休息。

林枫走到场边躺椅上，接过场外赵祁祁递过来的水，灌了一气。场内陪护御医帮他按摩双腿，让他放松肌肉。

林枫的目光扫过观众席，他看到了莫嚣，他的好友。这位仁兄处处风流，就连看赛也忘不了打情骂俏。他和一位蒙纱少女双手紧握贴面私语，两人的双腿纠缠在一起。

“真是有伤风化，大庭广众之下！”林枫暗想，莫嚣这副德行，到死也改不了。

“各就各位，下半场预备——”吹哨员举着一面小旗在两队中间用力一挥，“开始！”

林枫放开了踢，轻轻松松赢下第一场比赛，荣获本场次最佳蹴鞠员。

下午场休息，他在萃华楼洗浴完毕，躺了一下午，晚上醒来吃饭的时候，听教头说下午场最佳蹴鞠员是莫嚣，赢球比分超过了自己。

“莫嚣本身就很强。”林枫实事求是评价，“我和他交手，从未赢过。”

“我看他的比赛，花样挺多，有点华而不实。可能对方太弱，他赢球相当轻松。不过，你赢不了他，也说明这小子有一套。”教头搔头道，“林枫，你必须得赢他。”

“为什么？”林枫道，“我们比分差不多就行了，到时候都进国家队，和国外的打比赛。”

“话是这么说，但是最佳球员只有一个。”教头道，“那不到最佳，这场国际赛事不白踢了？”

“我参与已经很开心了，别的没想过。”林枫笑道，“他是我兄弟，我不想以死相逼。”

“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善良了，想法太简单。”教头摇头道，“你会吃大亏的。”

“人善人欺天不欺，天地良心，不能违背。”林枫坚持自己的原则。

全国海选赛，淘汰到最后，只剩扬州队和临安队。林枫决定去和莫嚣见上一面，他感激莫嚣为自己忙前跑后。

林枫让跑腿的送个信，跑腿的回来给了他一个地址——城郊明月楼。

这名字好，有人在等候，相思明月楼。

林枫的精神很振奋，他缓冲了几天，基本恢复了打虎英雄的气概。当夜，他骑乘照夜玉狮子，一骑绝尘，叩响了京郊别墅的大门。

门童把他迎进去，把马拴到马厩，让他稍候，说，莫公子去宫里了。

“莫兄约我在明月楼，我自去候着便是。”林枫让门童引荐着，进入明月楼。有侍女迎上来，把他带进大厅，倒水端茶。

“林公子请稍候，今儿莫公子去宫里可能回来晚些。”侍女深深道了一个万福，小碎步离开。

林枫等了一炷香工夫，不见有人来，心生焦躁，遂信步参观。

如果说以前的南园纯粹天然，这里的别墅则纯属巧夺天工。别墅覆压一百余里，高耸入云能隔离天日。依山傍水，直走临安。护城河与运河交合，溶溶流入院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走廊长长的曲折回旋，飞阁流丹飞檐走壁复道行空长桥卧波，若苍龙飞天如雨后彩虹。楼阁盘结交错，曲折回旋，如密集的蜂房，如旋转的水涡，各自依着地形忽高忽低，幽深迷离，四方向核心辐辏，又互相争雄斗势，使人不能分辨东西南北。

明月楼楼高三层，檐头浮夸的琉璃，门壁炫耀的朱红，玉砌雕栏富丽堂皇。

林枫转到二层，这一层有若干个房间，一例朱紫红绿彩绘辉煌，有兵器室、练功房、书籍库、备用室、卧房、博戏厅等，每个房间都亮着灯，有三两侍女洒扫。

林枫到了三层，也是一例的朱紫红绿彩绣辉煌。这一层似乎是女子居住，刚上楼梯就有淡淡的幽香。林枫听到了一阵琵琶声响，声声掩抑低低思，好像在讲述自己的满腹幽怨。粗弦粗重好像疾风骤雨，小弦清浅好像耳鬓厮磨。粗弦细弦交错杂弹，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会儿又有黄莺鸟在花叶底下婉转鸣叫流利自如，一会儿又变成了泉流冰下呜咽凝滞，声音暂时停歇。此时有一种孤独暗恨荡然，林枫听得痴了，在楼梯口站住脚。

突然，好似瓷瓶爆破里面的水迸溅，又如铁骑在战场奔突刀枪齐鸣。幽幽琵琶声随着一声如穿云裂石般的声响戛然而止，明月楼静悄悄，但见一轮明月高挂在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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