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这段时间特别忙,处理完太子赵询的后事,接着扶持的赵竑和太子妃都不是省油的灯,三天两头惹是生非,弄得周围一圈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莫嚣也很忙,等处理完太子赵询的丧事,他发现入主东宫的新太子野性难驯,动不动就指天骂地,就连权相史弥远大人也不放过。而且,貌似赵竑和新太子妃夫妻关系不和,小吴妃经常去杨皇后那里告状,说赵竑整天虐待她。
快过年了,东宫一刻不消停。
皇城里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莫泽带着儿子莫嚣到史弥远府上商议事情,父子俩无心赏景。两人乘坐马车,每人拿了暖手炉,匆匆而来。
到一块石碑处,停车。
石碑膝盖高,四四方方,矗立在路旁,上写一行字:官员人等至此下马。
进了府门,送进去拜帖。不多会儿,角门打开。父子俩被搜查了全身,进去,换乘了轿子,由七八个青壮小厮抬着,大约走了一射之地,轿子停下,又换了一拨心腹之人,抬轿子继续走。
到一处角楼停下,父子俩出了轿门。
“余天锡在此恭候莫大人!”
父子俩由一位黑衣人引领着,乘着宫灯,走进一溜平房中亮灯的一间。
红光融融,炭火旺盛,绿植葱茏,鲜花怒放,恍若春天。
“李大人,梁大人!”莫泽进去,拱手作揖。
薛极、胡榘﹑聂子述﹑赵汝述加上李知孝、梁成大、莫泽,时人称之为史弥远的“四木三凶”。
此时,四木不在,而三凶聚首。
史弥远安排三人落座,看茶。莫嚣独自欣赏着盆景——葱茏的草原一望无际,中有虬枝苍劲的华盖树,树旁一假山,撒下一泓喷泉,喷泉如雾弥漫出袅袅青烟,泉水浇在水车上,水车慢悠悠转动着,流水流向一侧的一池鱼塘,鱼塘里两尾金鱼游来游去。
“赵竑这孩子不好管理,远不如荣王赵询,这赵竑他软硬不吃。”史弥远皱眉,摇头,“前些日子,我派莫大人送去的奇珍珊瑚树,都给砸了。听说,赵竑宫里墙壁挂着一张地图。他指着琼崖州说,日后他如果做了皇帝,就把史弥远发配到琼州。还称呼我史弥远为新恩,因为日后不把我史弥远流放到新州就流放到恩州。”
“真是岂有此理,都是真德秀、魏了翁﹑洪咨夔他们教的。”李知孝愤愤不平。
“嗯,据说,赵竑不满杨皇后干政,连杨皇后的所作所为也一并记录在册,想等着秋后算账。他早晚也不去后宫请安,完全不把杨皇后放在眼里。”梁成大叹气,“唉,不懂事,忘了谁扶持他到东宫的。如果没有杨皇后,没有史大人,他一个小毛孩能入主东宫?亲王家可不止他一个男丁,唉!不识抬举!”
“可能是这小子睚眦必报,想当年史大人为了景献太子,劝说庆元皇帝把亲王家的孩子该名,也许从这里惹恼了他。”莫泽思量着,梳理结怨源头,“莫嚣,你是否记得当日景献太子在东宫宴请我们,赵竑就当众骂过我们,口齿伶俐耳聪目明,乍一看挺机灵,实则是个害人精。”
“父亲所言极是。”莫嚣撩起衣衫,坐下,“赵竑一心针对史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尽早下手除掉他!”
“此事须早点定夺才是!”李知孝催促。
“对,史大人,先下手为强!”梁成大随声附和。
“我今天找各位前来,正是为此。”史弥远老谋深算目光深沉,“杨皇后是赵竑的母后,她那里相对安全,而我们一旦等赵竑成了气候,必死无疑。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又有诸多把柄在他手里,他日日立于朝堂,监督我们,我们总得商量个万全之策。”
“废一个太子不难,难的是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莫泽一张马脸在灯光下越发显得长。
“明日,我便让余天锡办这件事,先不声张,秘密培养,等先帝晏驾再做打算。切记,切记!”史弥远目光凶狠地盯着灯下的几个人,“如若泄露,格杀勿论!”
“是!”一干人低低回应。
莫泽父子出了史弥远府门后,莫嚣与父亲分别,他要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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