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甄再也按捺不住,把手里拎的鸟往身后一扔,转身撒腿朝坡下跑去。
不管太阳是如何灼人的眼,不管嘴里是否吃进了多少土灰,不管赵扒皮是不是有跟进来,任甄可什么都顾不上了!
看着任甄在前面逃命,赵扒皮却只是冷冷一笑,把烟头不慌不忙的踩在脚下,这才提脚跟上。他快得像是一阵风,身后扬起了呛人的沙土,地上却没落下半个脚印。
阳光再炙热,依然有阴森的杀气无可遁形。
就算任甄天天在家练一百米冲刺也跑不过赵扒皮,胜负似已成定局!
然而两人都没有想到,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其貌不扬的老头不但追上了赵扒皮,拦住了他的去路,最后还用一根极粗的麻绳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强行灌下了白色刺鼻的液体。
完全没有防备的赵扒皮,就这样轻松的束手就擒了!
“啊!”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还伴随着烧焦的味道,任甄这才回头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
赵扒皮的脖子被老头用绳子死死圈住。他不但全身僵硬,面露出骇人的神色,嘴巴和头顶上正不断的冒出浓浓的黑烟。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中了风的困兽,马上就要被无形的火烧成尸骇。
不消一会,赵扒皮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从头部开始漫延到全身,最后竟眼看着化成了一堆香灰,连一块面料,一块骨头和一根头发都没有剩下。
任甄揉了揉眼睛,瞠目结舌的看了看那堆正一点点被风刮走的灰烬,又看了看老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老头,你,你杀了人!”
老头斜眼看了任甄一眼,把刚才套在赵扒皮颈上的绳索细细收起来后,又弹了弹身上的土,认真答道:“人?!这是妖!”
第二章 不是冤家不相贱
“妖?!”惊魂未定的任甄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撩起衣服擦了擦脸,盯着老头平静的脸看了片刻,终于说道:“你以为是拍电影?画皮3?”他同情的摇了摇头,正欲往坡下走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返回。。
“上次和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任甄看了一眼老头并不立刻回答,一味专心在地上寻着什么东西。直到把刚丢掉的那只快分不出颜色的鸟儿拾起,这才歪着脑袋,冲老头冷笑道:“什么事?就你说的要收我为徒还是又要讨论妖?”
“第一,没钱的事,我不干!第二,危险的事,我不干!第三,这世界上没有妖。第四,我不要师傅。”
这四条准则,他对老头说了不下三遍,因此也不差再说这一回。
任甄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临走前还是想再提醒老头一下。“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有看见,你赶紧躲起来,不要再说什么妖了,不然公安捉了你判你个死刑,你后悔都来不及。”他叮嘱道。
老头咪着眼睛望着任甄远去的背影,舔了舔干涸的唇,渐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敌不过这毒日头,有人赶着骡子到这土坡上寻阴凉的地方小憩,侥幸的和那惨死的女人、那堆尸灰擦肩而过。他们只想着能停下来能喝一口水,啃一口家里婆娘准备的干粮,却没有人意识到这里刚刚死了一个人和……一个妖。
……
……
今天发生的故事像画面一样在任甄的大脑里重演了一遍又一遍。
那个老头究竟是何许人,是普通的捉妖师,还是一个到此一游的神仙?这些天的套近乎是老头想要试探他的身份,还只是故意接近他?如果真是熟人,为何不早早表明身份?难道王母娘娘想要考验他是否真的能守口如瓶?
此人有古怪,要以不变应万变!
任甄面朝自家那狗啃一样的外墙认真思索了三分钟,习惯性的用手拨了拨刘海,深吐了口气后,推家门而入。
两张几乎并拢到一起的单人床,一张落满绿头苍蝇的黑漆木头圆桌,几把摇晃的椅子,一个布制衣柜的柜门已经破成了几缕布条,廖廖的几件衣服一览无遗。一个做饭的灶台、木柴和锅碗瓢盆就在墙角堆着,这里既是厨房也是卧室。
这间让任甄早已嫌弃了的屋子,现在却让他有种安全感,方才的紧张情绪也在进屋的这一刻松泄了下来。
“任甄,你回来了?是不是又带了只鸟回来?动物的尸体真有这么好吃?”
一个瘦小的少女说话时并不看他,只管撅着屁股麻利的朝灶台肚里塞木棍。
“麦麦,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任甄,要叫哥。”虽是责怪的话,但任甄却说得极其温柔。他把鸟往墙角处一扔,便转身倒在了床上。
说来也怪,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又天生倔强的妹妹,任甄就是没有办法对她发脾气。任甄对麦麦从来都是像一个父亲对女儿般的宽容,所以用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改过来这个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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