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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太子司徒云,欲要无召进宫,无视飞云宫设宴之事,立即传进了皇宫,传到了周旸帝的耳中。
彼时周旸帝正在承明宫中歇息,因为陆家之事,让周旸帝旧疾发作,已经让太医调理了好一阵子了,近些日子才有好转。
常公公一边帮周旸帝按压着额头,一边将城门外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周旸帝禀告。
当周旸帝听到,自已的两个儿子什么话都不敢说,而景北潇却是用几句话镇住了北狄使臣团后,气得当即坐起,怒斥道:“大敌当前,老二和老三竟然还紧着自已的利益,连话都不敢说,寡人要他们有何用?”
常公公不敢妄言,只能劝慰周旸帝:“陛下,龙体要紧,可千万不能动怒啊。”
周旸帝蹙眉,看向常公公:“把北潇说的那番话再给寡人重复一遍。”常公公一愣,随即将景北潇说给北狄太子的那番话重复给了周旸帝。周旸帝抿唇一笑,“‘至于钦州十二城,终究是要给我们还回来的’,好,甚好,不愧是宁安的儿子。”
说罢,周旸帝下令,“把寡人做皇子时的那顶嵌有东珠的紫金冠赐给北潇。”
常公公闻言,试探性地问了句,“那冠终究是皇子身份才能戴的,陛下将如此尊贵的头冠赐给小侯爷,怕会让诸位皇子不满吧!”
“寡人就是要让他们不满,身为元阳皇子,北狄人都欺负到眼前了,却是为了自已的位置连话都不敢说,今日要不是北潇,怕是要让北狄人直逼皇宫了。”
平复了下情绪后,周旸帝长舒一口气:“要是寡人能有个像北潇这样有勇有谋的儿子就好了。”
这话常公公可不敢接,转而笑道:“陛下,该翻今日的牌子了。”周旸帝揉了揉额头,脸上浮起一丝怒意。
常公公看着周旸帝的脸色,试探性地继续道:“广阳殿中的徐昭容温婉贤淑,模样清秀,又弹得一手好琵琶,或许能替陛下宽心。”
周旸帝嗤鼻一笑,道:“这个徐昭容,应该是皇后的人吧。”
常公公低腰不语,微微一笑。
陆贵妃刚失宠,皇后就着急给他身边塞自已的人,可真是不得闲啊。周旸帝思索片刻,道:“未央宫里的那位今日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陆昭仪在未央宫中吃斋念佛,也就是陆家问罪的那几日哭闹了几日,但听未央宫的宫人说,如今陆昭仪日日吃斋,粗布素衣,说是要替陆家赎罪。”
周旸帝闻言,长舒一口气,“罢了罢了,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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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常燃留心香,这是陆贵妃身上独有的味道,就如她这个人一样,娇媚热情,总是让人为其着迷。
留心留心,为的就是能留住周旸帝的心。
但这一回周旸帝来到未央宫后,扑面而来的却是浓浓的檀香,这是佛堂的味道,嗅到此味,让人下意识扬起敬畏之心。
正如常公公所言,陆昭仪撤去了宫中所有奢靡的物件,就连曾经华贵的衣裳都散去了大半,而周旸帝给她的赏赐也主动拿了出来,只希望能弥补陆家犯下的过错,而她也专心致志地在宫中供奉佛龛,烧香拜佛。
昔日辉煌热闹、繁花锦簇的未央宫,此刻十分萧条,院中摆放的那些名贵花草一盆也看不到,只有寥寥数名宫人在宫中洒扫,就连陆贵妃身边的芍药和锦云都做起了盥洗的活计,见周旸帝走来,宫人们一脸诧异、慌慌张张地起身迎驾。
“陛……陛下……”
芍药率先跪在了地上,想要给锦云争取一些时间去给陆贵妃报信,却被常公公拦了下来。
放眼望去,未央宫中仅剩的宫人们都在此处了,而他们身上穿的衣裳,就连尚衣局中最下等的宫人都不如。
周旸帝问芍药:“是宫里的人克扣了你们?”
后宫之中,一朝得势万人捧,一夕落魄众人唾是常有的事情,陆家受罚,陆贵妃也成了陆昭仪,宫人们难免会看人下菜碟。
芍药跪倒在地,连忙答道:“回陛下的话,并非宫里的人克扣我们,是娘娘要大家这么做的,娘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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