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王子腾了,连七皇子到北面边关坐镇;还是得走这条路,而且好些年过来,谁走都没事儿;偏偏到了自己这儿出了岔子。
毕竟是能在危急时刻;诳了南边那位的嫡长子;最终更是全身而退的人物,这点小把戏又如何瞒住他?王子腾此时气色一点都不差,还能架着伤腿悠然道:“这是下马威啊。”
本该比自己晚一个月赴任;却因为妹妹和侄女儿的反复催促而匆匆赶来帮衬的侄女婿贾琏,看着着急多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话说贾琏虽还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也明白他和他媳妇的叔叔去赴任,当地绝不会箪食壶浆相迎,但这……不止是恐吓,还要谋害性命了?
贾琏难免又惊又怕,当然惊得多;怕得少——都督府所在的关口城,城外就是守关的七皇子大营,他觉得……万一出事,一门心思骑马往城外跑不就得了?
只是城里局势定是比他设想得还要麻烦得多。
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他的态度也很是要紧,贾琏愤恨道:“目无王法!谋害朝廷命官,他们不要命了。”
王子腾似乎早有预料,“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贾琏奇道:“您怎么还替他们开脱?”
“情有可原,又不是真就放过了。”王子腾笑了笑,可是这笑容怎么看都让人发寒,“再说我纵然答应,可也有人不答应啊。”
托大皇子的福,王子腾得了这个下都督之位,他在家时便反复琢磨:能一举得掌一州兵事,本是极为难得。不过他也是去年才投入大皇子门下,千金买马骨也勉强说得过去,只是时机不大对……
若真是个十足好差事,为何不给那些跟随大皇子数年的心腹下属?再加上这回,还没踏进关口城地界儿,便有此“一劫”,王子腾这回可是心里彻底有数了,思及此处,他也不由轻叹了一声。
离了南边那个虎穴,这是又入了北方的狼窝……不过想要显出自己的本事,当然得处置好这个棘手的差事!关键是自己本钱够足:手里有兵,更有“亲朋”肯鼎力帮衬。
贾琏见王子腾笑容逐渐柔和下来,便上前恭敬问道:“还请叔父指点。”
王子腾道:“你且想想关口城里多是做什么营生的人?”
关口城毗邻北面雄关,正是南北往来要道,自是商贾云集:关外除了中原大敌北狄人之外,东北方还有数个与本朝关系良好,通商多年的部族。
他们将药材、牲口、皮毛、宝石运到关内,好换取茶叶、铁器、粮米、布料等生活必需,关口城内商家便有大半都在经营这些北面的特产。
当然,商人多了,总有些人禁不住诱惑,不惜铤而走险,暗中向北狄走私货物,同时在重金之下也会泄露些要紧的消息。
以前这条财路,还有路上的人在多年经营之下,已经很是通畅熟稔,此番“外人”王子腾前来……自然骤生变数。
王子腾一句提点,贾琏也想到了这些跟北狄暗中有往来的商人们——在他想来,也只有这些人能有此胆量了!因为他们平时做的也是查出来就掉脑袋的买卖。
贾琏不禁怒道:“果然是……若落在我手里,必定不放过他们!”
王子腾又笑了,“这个不急,你且上些心。就算要有番作为,也得等王爷到来。”说着,还拍了拍贾琏的肩膀,“你跟王爷说话,可比我还要管用。”
这话说得贾琏十分舒坦,哪里还会往深处琢磨,王子腾这是借着他拉七皇子赵之桢一起下水的意思。
话说王子腾赴任路上遇险一事,很快也传到了元春的耳朵里——关口城离京城也就两百多里路。
元春能从王府大管事口里得知舅舅摔了腿,那么王夫人也能从娘家嫂子那儿听说内情,只是儿媳妇李纨这就要生了,王夫人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只得打发了心腹周瑞家的前来王府跟女儿诉苦。
周瑞家的进门后,便一直偷瞄着元春的脸色,此时更是小心翼翼道,“太太说舅老爷何尝吃过这样的暗亏?心疼得了不得呢。”
元春笑道:“母亲跟舅舅自小便十分亲厚。”
周瑞家的可是知道王夫人的心意:王夫人想让女儿劝动王爷,再让王爷牢牢护住王子腾和贾琏……当然护住王子腾最为要紧,贾琏也就是个附带。
眼见侧妃就是不肯接这个话茬儿……如今就是王夫人也不敢硬逼着侧妃许诺,周瑞家的也只得道:“可不是?舅老爷也时常问起您。”
然后再顺势问起王爷吧……元春对此倒不以为意:舅舅当然极有本事,但着实有些……重利忘义了。
他将来发达了身边少不了趋炎附势的小人,可真正的朋友却没有几个,等有朝一日落了难,自然就鲜少有人肯真心伸手拉上一把。
元春摇了摇头,“都是亲戚,情分都在心里装着呢。”
周瑞家的顿时迷惑起来,侧妃这是应下了还是没应下?她又不敢直言追问,“您说的是。”
元春又道:“我这儿正好得了些好药材,给祖母、伯母、母亲和嫂子们分一分,你一起带回去吧”这就是在赶人了。
周瑞家的捎了小半车的东西回了荣府,跟王夫人细细转述了元春的所言所行,王夫人心里很不滋味儿:一为女儿再不易说动,这回更是没给她面子而微微恼火;二来,她却无法就此跟女儿生分,无论是为情还是为利,尤其是全家人都知道女儿在王爷面前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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