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而空旷的楼道里只有声控灯随着卫星河的跺脚声亮起,耳边微弱的电流声在这样格外寂静的环境中像是有羽毛擦过耳朵。
“……喂?”
电话明明是对面打过来的,但接了电话对面却一时间没有声音。卫星河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不由得忍不住先开口。
“孙伏?”
她问道。
电话那边好半天才有了声音,是一道沉重的叹息声。
“……在哪儿?”
卫星河轻声回答道:“在翟文归家。”
“行。”
出乎意料地,卫星河以为他打了那么多电话态度会很着急,要问她的话会有很多,但……没有。孙伏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急切,只是略显疲惫、沙哑。
“早点睡,晚上别到处乱跑,明早早点回家,我在你家等你。晚安。”
卫星河懵懵地回了一句:“晚……安?”
电话挂了很久,甚至卫星河都已经躺回床上闭眼睛准备睡觉了,一片黑暗之中,她却还是下意识在复盘自己的所有行为。
刚才接电话的那一瞬间,她有种小时候偷跑出去玩被班主任抓到的心虚感和紧张感,甚至听见孙伏的声音心尖儿上都微微一颤。
现在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她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心虚毫无道理,有点后悔自己刚才那么势弱。因此,第二天,她一回家用钥匙打开门,第一时间看见穿着短袖拖鞋的孙伏靠在她的床头看书的时候,很自然地问了一句:“今天没去工作?”
孙伏来这里的次数多了,进出就如同主人一样随意。他抬眼看了卫星河一眼,慢慢走过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凑过来闻了闻卫星河身上的味道。
卫星河向后躲了躲,疑惑道:“干、干嘛?”
孙伏问:“没喝酒?”
卫星河才明白他在闻什么,摇头道:“没有,要照顾翟文归,她喝多了。”
她换了鞋,放下背包,回头却见孙伏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玄关,牢牢堵着前路,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卫星河笑了一声问:“怎么了?”
她自然而然地凑过去想要亲一下孙伏的嘴角,却被孙伏偏头躲开了。
卫星河整个人都顿了一下,呼了口气问:“……又是怎么了?”
孙伏看着她,问道:“你不耐烦?”
卫星河无奈地耸了耸肩,否认道:“没有。”
孙伏定定地看着她,指着身后的床对她道:“我只是问一句,你就不耐烦。那我呢?小宝,我昨天晚上在这儿等你一夜,到现在我就睡了两个多小时,我有不耐烦吗?”
卫星河想说“又不是我让你等的”,但转念一想这样说太伤人了,况且也确实是自己晚上出去没接到他的电话他才这么抓狂。和气为贵,她不打算纠结对错,预备着口头上示个弱就把这件事轻轻揭过去。
“我昨天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我真是手机没电了不知道。当时翟文归喝多了,我忙着照顾她,没空管手机。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是震动就是静音的。”
“……她喝多了?”
孙伏问了一句,腮边咬合肌微微用力。
“她喝多了,需要你那么忙吗?星河,我怎么记得昨晚应该还有别人跟你们一起喝酒吧?他……不能帮忙吗?”
卫星河早知道那个小男模的声音肯定绕不过去。她解释道:“那个……是翟文归找来的人,我不熟悉。”
孙伏听完却低头笑了一下。
“小宝,”他无奈地摇摇头,“我在酒桌上遇见的那些在外乱搞的老总回家见了老婆都不会用这样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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