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踩在雪地上一浅一深,刚好给在后面的她留下可以跟随的脚印。
冬夏低头看着脚印,忽然快步追上他,轻声道:“刚才的事,谢谢你。”
阎政扬目光有些冷,搭在军裤缝边的右手不自觉握紧。
“你们连队就是这样对一个女同志的?让你一个女同志爬上电站维修?你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这不是…实在找不到人嘛,正好我会修这个。”冬夏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
阎政扬侧眸盯着她的眼神像冬夜浓雾,深邃而怀疑,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
“什么时候,你还会修电站了。我从来没听伟文提起过,你有这个本事。”他语气淡淡。
被他这样看着,冬夏本能地偏过头,睫毛颤了颤,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我跟我爸学的,你也知道……他是军工机械厂主任。”
谁知阎政扬却嗤笑一声。
“这个理由,你能骗过别人,骗不了我。”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冬夏突然就有点心慌意乱起来。
阎政扬为什么这样说?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她安慰自己,她隐瞒得很好,他绝对不可能知道搪瓷缸的秘密。
她不能自乱阵脚。
等到医务室,冬夏推开门让他进去,打开电灯,已经有了电。
宁老不在,应该是出去了。她看炉子都是熄灭的,便上前添了点煤炭和柴,准备烧壶热水。
“阎团长,你自己找地方坐,别客气。”她招呼道。
阎政扬打量着这间与上次已经截然不同的屋子。
房间里摆设井井有条,散发着浓烈的中药草木味。
他余光注意到角落熟悉的热水暖瓶,眯了眯眼,开口道:
“听说你自己搬出来住了,方便去你房间参观一下吗?”
“啊?”冬夏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愕然地看向他。
因为这样一句对男女关系间有些暧昧的话,实在不像是会从阎政扬口中说出。
见她不答,阎政扬眉毛微微上挑,故作严肃道:“是物资科要求的检查,调查下乡知青有无私下藏违禁品。”
“哦。”冬夏拿出手中草药道,“那先给你肩膀涂点药吧。”
“不必了。”阎政扬身姿笔挺地站在屋里,双臂环抱,面色从容:“我没有受伤。”
冬夏:“……?”
你没有受伤还跟我回医务室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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