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跟着李休复进了屋子,又命了小二备下茶水毛巾在其床前,才一同离开。
两人回到福临客栈后,张议潮将小初送到门口正准备回自己的屋子,小初对着张议潮道:“到我屋子去,我有话问你。”
张议潮脸上并没有该有的喜悦,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跟着小初进了她的屋子。
进了屋子后,小初吹着了火折子,点了黄铜烛台上两支手臂粗的红烛。张议潮没有客套直接找了椅子坐下。
“他在,你不方便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张议潮看着眼前那一身天水碧窈窕的背影。
“那你说吧,我也就不问了。”小初拔了头簪,挑了烛芯。
“他说的那句话,是龟兹语里骂人的话。不过这骂人的话只用于地位显贵的人责骂下人。这话说的很重,几乎是类似诅咒全家死绝的话。所以那厨子会那般的跪下和你赔礼。”
“然后呢?”小初眨了眨双眸,神色专注的看着张议潮那张严肃的面容。
“然后,他对厨子说的那句话,大概的意思就是‘退下吧,我原谅你了’。”
“那你怎么断定他是皇族里的人?”
“我的龟兹语也是半桶水,那句话里的‘我’并不是我们这种平等的我。”
“那是什么?你快说啊!”小初急切的问。
“哎,学到用时方恨少,我也说不好那个‘我’字应该怎么说……”张议潮为难的抓了抓脑袋,皱着眉想了半天,才说,“这个‘我’大概类似,本王、本王子、本殿下之类的意思……”说完张议潮对着小初露出一脸傻乎乎的憨笑。
小初根本没在意面前的这头笨牛此时憨态可掬的样子有多可爱,只是凝眸道:“奇怪,他在大唐应该就是这种人。綯哥哥曾经说过,他地位尊贵。又是姓皇族李姓。只是这龟兹国人又如何知道他在大唐的地位?难道他在龟兹国也同样是这种地位?”
“綯哥哥?哪个綯哥哥?”张议潮听到这个称呼立刻拧了浓眉,表情严肃。
“令狐楚的二儿子令狐绹。我视他为我夏云初的知己,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我,你有什么意见?”小初仰头对着张议潮挑了挑眉毛,一脸挑衅的表情。
“啊?‘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未收天下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的令狐楚?”张议潮将双目瞪到了最大。
“你干嘛,要吃人吗?”小初看着张议潮,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实在好笑。
“你认识他儿子,那必然见过他了。”张议潮此时已全然忘记本来的醋意与敌视,只欣喜的道。
“是啊,不光见过他,我这些年一直住在令狐相府中。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说着小初少女娇俏神态毕露,翘起了二郎腿。张议潮甚至能发现小初那天水碧的罗裙里一双莲足正得意的踮着。
“快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无非一个鼻孔两只眼睛一张嘴巴。还能什么样?你怎么不问我綯哥哥的事情了?我还指望着和你吵架呢。”
“好媳妇,和我说说啊。能写出这种诗句的人,我真是无法想象他是何等的伟岸、何等英姿、何等雄壮!”
“你错了。令狐楚老爷,其实就是个温文尔雅的文人,有些微微的发福,花白的长髯飘飘,面容慈祥安宁。为人宽厚。”
“不是吧,在我想来令狐楚应该是一个高大魁梧,杀气腾腾的样貌。怎么被你说的,和我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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