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夜里总是一半狂欢一半安然。宽阔的柏油路上枝干繁茂的树被吹得哗啦作响。
起先是一点点细小的雪粒子,而后是成片成片的雪花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喧闹中的人群偶然看见从天而降的雪花,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不可置信的欢呼,“下雪了!申城竟然这时候才下雪!今年的初雪还是来啦!”
其他的人也纷纷走出充满噪音的室内,一个个感叹着,“真的下雪了,终于等到了今年的雪!”
“原来申城是会下雪的!”。。。。。。
等红灯的大货车的司机伸出手接住了落下的某一片雪花,风刀霜剑都沾染过的脸颊,此刻也露出些松快的平和,喃喃自语着,“瑞雪兆丰年,虽说来得晚了,但幸好是来了。”
清源绿庭中,一室黑暗,身形高大的男子怀抱着长相深刻的女孩,而女孩的一只手还探出被子外揪着他的一簇黑发。
大约是梦中似有所感,齐桉动了动腿脚,感觉有冷风吹进被子里,不自觉又抱紧了怀中人。
又是一阵冷意传来,沉睡的人动了动眼球,掀开眼帘,一只白皙的胳膊横过他的脖颈,紧接着昏沉的思绪转醒,他感受到了头发上的桎梏。
眼睛往上一瞟,眼眸便沾染上笑意,沈舒瑾的手指正放在他的头发里。怪不得会有冷风,她的胳膊伸出被子,被冷风钻了空子。
齐桉摩擦着她因裸露在外而有些冰凉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余光瞟见透过窗帘的白,声控路灯也会这么亮吗?
齐桉狐疑,轻手轻脚的起身,掀开窗帘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起地上竟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还在不停旋转着下坠。
月色下恍若白昼。
齐桉心念一动便悄摸声的走进衣帽间,找到了沈舒瑾带来的拍立得,站到沈舒瑾内侧的床边,拍下了一张照片。
紧接着他又缓缓走回自己外侧床边,翻开床头柜上的一个笔记本抽出里面的圆珠笔,写着什么。继而又拿着拍立得在窗边对着雪地和天空拍了几张照片。
做完这些之后才回到床上,被角掀开的凉意传来,沈舒瑾梦中不自觉的动了动身体,齐桉再次环住人,沉入梦中。
。。。。。。
次日,九点多,沈舒瑾悠悠醒来,闭着眼伸长了两只手臂在床上横扫,没有碰到任何物体,便知道了齐桉已经上班去了。
于是她这才揉了揉眼睛,一下子拥着被子坐起来,扫了眼房间,窗帘依旧拉得紧紧的,外面却是一片大亮。
沈舒瑾打了个哈欠,去拿床头柜的保温杯,喝了水,逐渐清醒了。随手把保温杯放回原位,便看见了床头柜上的几张昨晚并没有出现过的拍立得照片。
沈舒瑾便拿起照片,第一张,黑漆漆的夜里,只有路边那几个声控路灯孤零零的站着,而环绕在周围的竟然是一片一片的雪花!地上竟也堆积出一层肉眼可见的雪白。
第二张,一片片雪花从天而降,深不可见的遥远夜空中月亮明晃晃的挂在上面。
沈舒瑾眼角微扬,翻到第三张照片。
漆黑的房间里,看得见明黄色的被单里她紧闭着双眼,而窗帘的一角被人拉开,于是室外飞舞的雪花也被拍进了这张照片里。
沈舒瑾摩擦着照片里自己的半边脸,隐约看见照片背后似乎还有东西?
“****年2月14日3时52分,申城初雪,舒瑾安睡身旁,不忍叨扰,相片为记。”
拍立得照片后面,熟悉的一行行楷字体。
见此,沈舒瑾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
心随意动,沈舒瑾拿起旁边的手机,致电某人。
会议室门口,齐桉看见来电提示,扭头跟秘书道,“你先进去。”自己转身去走廊尽头的窗边接电话。
铃声响了几秒后被人接起,电话那边出传来他温和的声音,“睡醒了?”
沈舒瑾未语先笑,“嗯,你拍的照片?”
齐桉应了一声,看向窗外依旧没停的雪,“雪还在下,今天穿厚点。”
沈舒瑾这才掀开被子,耷拉着鞋,一把拉开窗帘,齐桉便听见她在那边感慨,“啧!下了一晚上就这点雪啊?”
齐桉失笑,“物业要扫雪的,为了行人安全。”
沈舒瑾皱了皱眉头,闷声说好吧。
齐桉便听见她那边开窗的声音,她手刚伸出去,就听见齐桉颇为无奈的话语,“太冷了,别开窗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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