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抿了一大口酒,他单手叉腰,肋骨似乎都根根分明。
女人很快便回到画面里来,我也只听到两声脚步响,口弦一样,带着丝颤音。和男的擦肩而过时,他伸手在撑起西服裙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看得出来很得意,脑袋都滑稽地晃了晃,这货个子不小,哪怕驼着背也比女的高出一头。女的倒没啥反应,径直走到床边,搁下包,在男的转身似要凑过来时,加快脚步打画面左下角消失了。男的仰着脸,冲她消失的方向抬抬手,终究又放了下去。接着,他抿着酒,在屋子里溜达了一阵,随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女人的包上。这是个酒红色的中型包,烂大街的颜色,至于款式,我是一窍不通,何况视频里也看不太清。记得母亲也有过一个酒红色的包,或许搁在哪个几角旮旯里,偶尔还能拿出来用用,谁知道呢?我觉得自己思绪过于活络了,毫无必要。
寸头把高脚杯放到地上,小偷一样蹲在床边,在包上研究了好一阵。隐约看得见他从里面掏出了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副饶有兴趣的样了,这货瘾有点大。好景没持续多久,他开始手忙脚乱地往包里塞东西,撅着屁股弓着背,不时还往画面外瞥一眼。就女人出现的一刹那,他堪堪在躺椅上坐下,拿起遥控器,随手换了几个台。谢天谢地,电视里的猪叫终于停止了。可惜酒杯还搁在地上。女人显然也看到了,但也没说什么。她裹着浴袍,光着脚,站在画面正中,一动不动。电视里应该是新闻类节目,讲三峡大坝第一次蓄水什么的,主持人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怪异。男的抱怨洗个澡都花这么长时间,随后从沙发上翻了件薄纱似的紫色玩意儿出来,让女的穿上。当然,他没这么说,只是把它扔到了女人身侧的床上,这玩意儿太轻,一连扔了两次才勉强成功。女人无动于衷。男的说:「穿上!」女人还是无动于衷。男的便爬上床,伸手来拉扯。女人挣扎着欲躲开,不想你来我往没两下,浴袍被拽去了半拉。瞬间俩奶子便跳了出来,从侧面看稍显下垂,但奶头翘翘的,而且规模也不小,介于c到d之间吧,不过我经验有限,更不是什么专家,随口瞎扯而已。肤白如凝脂什么的说出来有些俗,但女的皮肤确实很白,光看胳膊还不明显,这会儿看胸口白花花的,晃人眼。腰上有些软肉,但还是很细,越发使得浴袍下撅起的屁股膨胀起来。
「有完没完你!」女人吼了一嗓子。右手捏着拳头。奶子抖了抖。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在视频里第一次发出人声。
男的跪在床上,抬手在脸上蹭了蹭,没说话。马赛克把他身后的躺椅都遮去了一半。
电视里在卖什么盖中盖,连李琦的声音都听着尖尖的,尾音还自带「滋滋滋」。
女人长吁口气,拽了拽浴袍,抬头朝电视方向瞥了一眼。就这一刹那,寸头扑了上来,脸埋在胸口磨蹭着,左手揽住腰,很快又下移抓住了右臀瓣——即便隔着浴袍也肉敦敦的。女人本能地一声惊呼,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她半跪在床上,上身挺得笔直,左手按在男的肩头,右手僵硬着,大概是不知道往哪儿放。这姿势我看着都觉得难受,像什么冰上竞技项目,但寸头沉溺其中,在俩奶间拱来拱去,兴许还左右开弓地含着奶头唆也不一定,但自始至终他都没发出一点声音。俩爪子也没闲着,右手掐着细腰,左手在臀上一番揉捏后,开始拍打那坨肥肉,就跟拍篮球一样,机械,紧张,有条不紊,力度或许并不大,声音却莫名响亮,我甚至不得不摘下耳机,看有没有外放出来。男的手指修长,比起我也不惶多让,光左手就带了俩戒指,可以说非常傻逼了。足有两分钟,女人就这样梗着脖子,没有出声,她左侧臀瓣露出些许枚红色的内裤缎面,光滑、肉感、圆润,在手掌的起落间,于灯光下反射出艳丽的色泽。直到那只手探进内裤抠摸起来时,她才痉挛般大叫一声:「行了!」
男的大概也累得够呛,一个翻转把女人放倒在床,他瞅瞅左手,抬胳膊抹抹额头,随后在隆起的帐篷上撸了撸,说了句头发啥的,听不太清。
女人夹着腿,坦着俩奶子,没吭声。
「要不就穿这个,自己选。」寸头左顾右盼,大概是找那条紫色薄纱吧,奇怪的是它打画面里消失了,我也没能找到。
几秒种后,女人坐起来,脱下浴袍,随后把头发披散下来。她确实很白,脖颈颀长,下身穿着条枚红色三角裤,大腿丰满圆润。头发也长,不到腰间吧,离肚脐也不太远。放好发夹,她又躺了下去。就这功夫,寸头一把拽下了裤衩,老二很模糊,但直橛撅的,应该不小,他撸了两下,又挠挠蛋皮,果不其然——伸到鼻间嗅了嗅。女人刚躺好,他便蛤蟆一样跨过笔记本电脑,跪到了枕间,是的,挺着老二要往女人嘴上凑。女人急忙撇开脸。寸头也不说话,挺着胯紧迫不舍,与此同时伸手抓住了一个奶子。女人左躲右闪,最后只能翻身坐了起来,脸蛋似乎还是被捅了几下。大概真的恼了,她捏着寸头可怜兮兮的肚皮,说:「你还弄不弄?!」
寸头疼得险些跳起来,一连「操」了好几声,弯腰瞧了好半晌,他把气撒到了笔记本电脑上——粗暴地搬起,扔到了沙发上。完了,他用普通话说:「装什么装。」
女人没搭理他,半靠在床头,双臂抱胸。可惜奶子不但没遮住,反而愈加诱人。
马赛克男叼起半截雪茄(并没有点上),在深蓝背包里翻了半天,我以为他会拿出什么大杀器,结果屁也没有。等返回床上,他扒开那对丰满的大腿,凑上去闻了闻,之后,抬头看了女人一眼。后者没反应。他便又闻了闻,似乎还隔着内裤在上面搓了一把。女人夹起了腿。男的手非但没停下,反倒越来越快,直到十几秒后被一脚踹在胳膊上。「我可还有事儿!」女人爬起来,胸膛起伏,喘气声听着跟刮风一样。接着,她脱掉内裤,对叠,压到了枕头下。男的直愣愣地跪着,似乎笑了笑,但听声音又不大像。不等女人躺下,他便攥着俩腿拖拽着强行分开,女人的头在床上磕了一下,不免一声惊呼,我敢打赌这傻逼是故意的。就这么掰开大腿瞅了一会儿,寸头撸撸老二,凑了上去。女人却立马夹腿坐了起来。
电视里在讲高考改革,说自「今年」起,「将」从七月份提到六月份,专家纷纷出来论证这种设计的好处,听得一旁撸着套的寸头禁不住「操」了一声。这次很顺利,他爬上床,分开两条腿,捅了进去。一搞就是七八分钟,女的撇过脸,始终没有出声,男的时而挺直脊梁,时而弓着背,时而又伏到女的身上去拱两个奶子,他抚摸那头长发,甚至痴迷地把脸埋进去,若有若无的喘息在轰隆隆的背景音里听着像高压锅的漏气声。看着一躺一跪的俩人顶着马赛克在模糊的画面里行交媾之事,我突然就生出一种荒谬感,我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精力对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关心,或许这个问题真的经不住推敲,几乎一瞬间,莫名的不安似网吧里无处不在的塑料腐臭,兜头浇下。我赶紧点上了一支烟。
诺基亚的经典铃声至少响了二十下,连我一个观众都听得不耐烦时,寸头总算起身下了床。电话一打就是五六分钟,他在屋里兜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不时还要撸撸老二。大部分情况下是对方在说,他要开口无非是「没空」、「知道」、「烦不烦」和「操」。整个过程中,女人侧卧着身子,一动没动,包括中途被男的拍了一下屁股时。扔下电话,他拽住俩腿把女的拖到了大床的右对角,跟着又在肥白的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大概是示意她换个姿势。女的抬了抬头,没动。寸头便强行把她翻个身,又捞着腰让屁股撅了起来。接着,他左脚踩在床上,右脚立在女人两腿间,屁股拱了几次后,开始不紧不慢地挺动胯部。于是耳机里便传来了拍击声,时高时低,断断续续,直至两分钟后诺基亚又叫了起来。同上次一样,一声又一声,单调而凄厉,他没接.而是放下左腿,换上右腿,卡住细腰,一通猛操。寸头上身本就不壮,臀胯更是紧窄,这就越发衬得身前的屁股肥大,当他一次次弓着身子撞下去时,白肉都贱了起来。这些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却过于嘈杂了。大概十几下后,女的模模糊糊地叫了一声,她的脸应该埋在床上,只有镜头下的脚随着节奏一抖一抖的。像是得到鼓励,男的也叫了一声,他仰着脸,并没有因为铃声消失就停止身体的冲击。那一刻我甚至琢磨着自己能否搞得像他这么快。风暴又持续了二十来秒,女人在啪啪巨响中断断续续地叫了好几声,后来随着老二滑出,她就趴到了床上。寸头也达到了体力极限,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他像个罚点球的运动员那样,在镜头前辗转了好几个来回。
《新闻十六点》的片头响起时,寸头总算强行停止喘息,他走到女人身后,贴上去,拱了几次,不用说,此形象无比丑陋。有个十来秒,应该是进去了,他就这么大岔着腿,挺起跨来。大概是此姿势不舒服,又或是袭来一种心肌梗塞的预感,没搞两下,他撑着床爬了起来。接下来,他又在镜头前走了个来回,仰着头,叉着腰,还即兴撸了把套套,没准儿真把自己当运动员了。女的探下腿,似要翻身。男的边靠近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捞着腰把她扶了起来。又是跪爬的姿势。女的没吭声,头发打肩头滑过,盖住了肋侧的乳房。男的弓着背,双手掰开了眼前的肥臀,与此同时还吹了声口哨,跟着毫无征兆地,他抬手在臀瓣上扇了一巴掌。女的明显抖了下,有些不满。然而迎接她的是第二下、第三下……直至我也不知道的第十几下,很响,比适才的撞击声都要响,而且越来越响,女的欲挣扎,被抵住脚、按住了腰,等她蹬开腿,跪坐在床上,吼了声「心疯了你」时,寸头又仰着头叉起了腰。我觉得他笑了,但听不到声音。屁股自然一片通红,特别是左侧臀瓣,可能是女人肤色太白吧,隐隐瞥上一眼竟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很快,男的又把她扶起,往床沿捞了捞。女人回头看看,并没有说话。男的凑近,又捅了几下,整根进,整根出,随后,突然,一把给避孕套揪了下来。他随手丢下去,正好掉在抱枕上。我不由一阵恶心。大概又搞了两三下,女人才意识到什么,她回头,蹬腿,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牢牢抱住。我只听见一声低吼,接着就没了音,从始至终她都没说一句话。男的半弓着背,岔开的两腿绷得笔直,节奏越来越快,一旁的高脚杯都在挺动中倾倒在地。于是顷刻间,红酒便在棕色地毯上消失不见,蒸发了一般。不到一分钟,寸头就抵着肥臀完了事,最后关头他哼得像头挨宰的猪。女人隐约间叫了两声,十几秒后,她推开漏了气般的马赛壳男,捂着裆部快速消失在画面的左下角。好半晌,男的才翻个身,滚上了床。
再回到画面里,女人已基本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洗好吹干了,她拿起发夹绾好头发,又从枕下翻出内裤,慌慌张张地穿了上去。我以为马赛克男会趁机骚扰一把,不想他只是卧床上老老实实地抽烟,连句话都没有。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单手托腮,还抱着个烟灰缸,姿势很是销魂。在此之前,他斟了两杯酒,自己抿了几口,又在床上翻找一通,至于找什么,鬼知道,总之最后是放弃了。女人坐在床沿穿丝袜时,新闻里说北京市非典防治指挥部日前已撤销。马赛克男说:「屁,平阳现在都还有新增病例呢。」他似乎是跟女人说,甚至还带着丝讨好的意味,但女人没理他。他揉了揉眼,不再说话。这时我才发现这货是左手拿烟。女人很快穿上高跟鞋,拎起了包,走了两步,又从里面翻了个口罩出来,戴了上去。男的说:「急啥,再操一次呗!」普通话。女人径直走了了出去,跟没听见一样。许久,马赛克男摁灭烟头,翻了个身,他似乎用平海话说了一句「走好」,又似乎没有。
视频大概一个半小时,却害我搭上了整个上午。看完后,我冒雨跑回宿舍把牛皮纸袋翻了出来,收件人一栏填的确实是我,学校、学院、系、班级、姓名,一样都没错。那些字和光盘上的阿拉伯数字一样,很是老练。我寻思了数种可能性,心里却翻涌着,愈加焦躁难耐。那种感觉或许——正如此刻。陈瑶在qq里问我啥时候回学校,我说尽早,她说别忘了,我说知道,她指的当然是糖油煎饼。
下午五点多,我专门跑剧团办公室看了看电脑,qq文件夹还是空的。这是好是坏我也说不好,甚至,我拿不准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晚上和呆逼们喝酒,好凑歹凑才来了四个人,大家脸色灰蒙蒙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直到后来谈起军衔什么的,有人提到老重德,往日的嬉笑才回到了一张张逼屌逼屌的脸上。听他们喷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哪儿不对,一问才知道老重德死了,用大家的说法是:这次是真嗝屁了!
「你不知道?」他们问。
我确实不知道。
据闻,老重德死于「十月中旬」,不是十八、十九、二十号,就是二十一号,「反正,」他们说,「是死翘翘了!」
糖油煎饼是母亲半夜炸的,倒不是我不愿意带,而是这玩意儿放凉了确实不好吃。当然,我也只是说说,毕竟已有整整七年没吃过了,什么是好吃,什么是不好吃,陈瑶比我更有权威。饭后回宿舍小寐,不等进门就听有人喊x大军被双规了。x大军应该是城投副总兼党委副书记,以前在我校经管学院当过系主任,校友录里估计都还贴着他的照片。我问真的假的,呆逼说真的假不了,所以到底是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上个厕所出来,一扭脸,我便瞥见了床铺上的牛皮纸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时,下铺开口了,他说:「对了,你邮件,隔壁从院里捎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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