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5点钟醒来,再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母亲胯间那团赭红色的肉,我感到老二硬邦邦的,心里更加烦乱。不一会儿母亲在门外问我几点起来,早上不还有比赛。我没吭声,盯着天花板发呆。母亲又问了两声,见我没有回应,就拧开了门。我赶紧闭上眼。母亲敲敲门,说:「别装了,不还有运动会,快点起来!」
我说:「8点钟比赛才开始,还早着呢。」
在床上磨蹭到6点半才起来。天已大亮。院子里干干净净,瓷碗又换了个新的,连蒜苗都安然无恙。昨天下午的一切仿佛并不存在。昨晚母亲什么也没跟我说,除了吩咐我洗洗早点睡。母亲不在厨房,但早饭已准备好了。油饼,米粥,凉拌黄瓜。
我洗洗脸,刚要动手吃饭,陆永平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林啊,今天还有比赛吧?」
我埋头喝粥,不搭理他。陆永平笑眯眯的,在我旁边坐下,点上一颗烟。过了半晌,他说:「小林啊,我知道昨天是你。」
我装傻,说:「什么昨天?」
他说:「呵呵,都看见你的车了,忘了吧?」
我这才想起,昨天人跑了,自行车还扔在家门口。现在透过绿色门帘,能模模糊糊看见它扎在院子里。我心下气恼,把黄瓜咬得脆响。陆永平拍拍我的手,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怪姨夫啊小林,大人的事儿你不懂。再说了,我也不能白借给你妈钱,你爸这事儿一下子弄进去几十万,谁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啊。说是借,其实就是给嘛,谁还指望还呢?」
我放下筷子,说:「这什么老板还不是你引过来的人?」
陆永平愣了下:「你听谁乱嚼舌头?」
我又拿了个油饼,嚼在嘴里,不再说话。陆永平拍拍桌子:「这姓史的是我引过来的不假,但我引他来是玩牌,又没整啥公司了、投资分红了、高利贷了,对不对?这也能怨到我头上?」
我说:「人家都投钱,你怎么不投钱?」
陆永平说:「怎么没?我不投了1万?」
我冷哼一声,继续嚼黄瓜。
陆永平笑着说:「好好好,都是姨夫的错,姨夫没能替你爸把好关。但咱们想办法,对不对,咱们想办法把我和平老弟捞出来,行不行?」
现在想来,陆永平也是个厉害角色,打老婆打孩子、贪污受贿,那是远近闻名。不时有人到乡里、县里告状,查账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陆永平倒是安然无恙。我放下筷子,说:「姨夫,你要没事儿,我先走了。」
陆永平急忙拉住我:「别急啊小林,姨夫求你个事儿。」
我看着他不说话。陆永平继续说:「昨天那事儿可不能乱说,姨夫这又老又丑的不要紧,可不能坏了你妈的名声。」
我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这还用你说。」
陆永平又拉住我:「自己外甥,姨夫肯定相信你。但你这正长身体,平常训练量又大,营养可要跟上啊。」
说着,他摸出三百块钱往我手里塞。这点我倒始料未及,不由愣了愣。陆永平说:「拿着吧,亲外甥,咱都一家人,以后有啥事儿就跟姨夫说。」
我犹豫了下,还是捏到了手里。说实话,虽然家境还行,但零花钱母亲一向管得很严,除了交学费,什么时候我身上也没揣过这么多钱。何况这是陆永平的钱,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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