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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熠池扒开了被子,将人提溜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真的没有事,吐了之后感觉好多了。”离开被子的江宜就像秃了毛的小鸡仔,他抱着膝盖将脑袋埋在双膝间,“况且现在太晚了,会打扰到别人。”
陈熠池道:“你已经打扰到我了。”
江宜抬起湿漉漉的眸,有些紧张地道歉:“对不起。”
陈熠池冷着脸没再说一句话,而是直接从江宜屁股底下抽出来衣服,强迫他该套的套该穿的穿。
最后用床上压成面饼的羽绒服把人卷成春卷,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下楼的时候,江宜脸色比刚落地的雪还白,见到陈熠池直接关了门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出门记得关灯。”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好在陈熠池并没有理会他这句话糊涂话,直接拽着他下了楼。
楼下的谈话早已结束,陈父陈母和舒青然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开着的只有玄关的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江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半夜十二点零五分。
已经午夜了。
上周末刚看了《凶宅血印》,江宜从里面的情节里还没缓过劲来,不由打了个哆嗦。
陈熠池问:“冷?”
江宜傻笑了下,摇了摇头。
他想起他有少爷,有陈熠池在,他一点儿也不怕别的东西,只是现在有点担心他们怎么去医院。
“少爷。”他声线很软,在悄无声息的空间却被无限放大,“要不我一个人去吧,晚上的路不好走,你要是出了事……”
他不说话了,低着头直愣愣地看着在自己面前俯下的脊背。
陈熠池半蹲在雪里,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快点行吗?”
江宜本想拒绝,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趴在了那踏实温热的背上。
陈熠池稳当站起身,把人往上颠了颠。
陈宅离医院很近,平常根本不用开车,走路十分钟就到,但是今晚走得却是雪道,而且是夜间的雪道,即使再熟悉不过的路,陈熠池走得也谨小慎微。
江宜紧绷着身体,不敢乱动一下,脖子仰得都快要酸掉了。
直到陈熠池冷声说:“我不想背着个死人。”他才渐渐放松了身体。他想起陈熠池少时送给他的白色鹅卵石,松软的青苔附着在光滑的鹅卵石表面,即使被大雨冲刷了无数次还是会留下青色的痕迹,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给纯洁的鹅卵石染色的青苔。
“少爷……”江宜发着低烧,脑袋耷隆在陈熠池颈窝里,嘴里像含了个水饺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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