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生活很苦,至少在原平的认识里是这样的。
所以在走之前,原平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齐敏和道年,让他们带着肥肥在商城先生活一段时间,等自己出来。
虽然有点担心这一大一小两个呆子没几天就被别人把钱都骗光,原平还是不想让他们参军。
舍不得,他贪恋这种近乎亲情的信任和陪伴,即便齐敏总是和他有一些意见矛盾的地方,总闹小脾气。
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这都是他渴求而难得的东西。
他更想保护他们,即便这种保护有一些潜在的风险。
所以他选择和阿狗参军去,至于那些该说的道理,该教的事情,就在以后的路上去慢慢地去说、去教吧。
阿狗学习的是刺客之术,旁门左道颇杂,磨练他的同时,正好原平可以单独为他做一些针对性训练,以糅合所学。
“刀的弧线不够漂亮。”原平直直扔了颗石子,带着一阵劲风地撞向阿狗的刀柄处,于是那刀便偏转了方向,轻飘飘地让阿狗忽然觉着陌生。
“你的用力差太多了。”原平笑道。
“嗯。”阿狗严肃地低下头,手腕还在慢慢地转动,体会那一下力道的巧妙。“阿狗愚钝,希望原公子不要嫌弃,”他看向原平诚恳道。
原平走向他,帮他重新摆正了手腕,调整每一根手指的位置和手力,“这些东西练多了就会了。”
原平缓慢地帮他抬刀,摆正后就这么站了好久,他听见阿狗的呼吸从些许的不规律慢慢地平静下去,而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至似静水深流后。
又是许久,他仍在感受。
在原平霎时间感受到一股劲风铺面,铃铛晃动的声音才传至耳畔时,那刀已经出去了!
仿若昏沉大地之上明亮的一线天光,轻轻地隔断了一抹昏色的纠缠。
虽然仍旧弱小,却仿佛锐不可当。
“很强。”原平有些惊讶地看向阿狗,“很高的悟性。”
“如果幸运的话,你或许真能在日后蕴养出自己的刀意,”他赞赏道,“你终究是从凶兽中杀出来了。”
那个男孩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距离那日的军官报名处已经过了七日,今天就是原平和阿狗去报道的日子,一碗馄饨入肚,暖了暖肠胃,阿狗问原平要不要回院子去和齐敏说一声。
“呵,不用了,又不是见不到了。”原平笑了笑,摇了摇头便拿起了一直把玩在手里的那枚冰蓝色的金云吊坠重新挂在脖颈处,寒意已蕴养许久,而终于温和。
“原来原公子也不擅长离别吗?”阿狗看着原平狡黠一笑,而又迅速低下头去喝起汤来。
原平瞅了他一眼,咬着牙笑了笑。
。。。。。。。
念天念地,念众生。
望山望水,望故人。
这副联字就挂在景云城李家深处的一间竹屋前。
竹屋处在一片平湖中心的土地上,已经显出深深的黄褐色,却依旧刚劲。
一簇簇的慈孝竹扎根在平湖周围,又有溪水环绕在其周身,倒是开阔的很。
哪怕这处小山林中的石子路在初入时,总给人曲径通幽的感觉,可是越走,便越觉得开阔,越是有豁然之感。
即便在齐国百万里的广袤土地上,景云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而这城里的土地,有四分之一是李家的。
这处院子的位置太深了,深到与其说是住宅,不如说是一个远离人烟的山林小院。
有很多李氏族人人穷奇一生也无法踏足这里,而今天,这里来了许多特殊的客人。
大多是一些中年人,还有几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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