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建芸跟身边的老沈小声议论着,“你看,我白天没说错吧,他到了还是这样儿的人。”
“我就说嘛……得是大哥的房子。”迟晞文他爸说了一句。
贺蓝气的浑身都快着起火了,迟俊扬没头没脑的误会了焰远,他这么喊完道个歉,却让焰远当着全家人的面无地自容,无疑又是被他捡了便宜。本想回去之后找他算账,可是猛然间,贺蓝想起白天的时候,她感觉迟俊扬分明是想弹钢琴的时候直接跟焰远揭穿这件事儿的。可是没想到到了现在,他竟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口口声声说是看不惯焰远撒谎?
“迟俊扬你这个混蛋!”贺蓝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拉开椅子,走到迟俊扬旁边,扯着他的领子就喊,“你敢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话,白天你为什么那么问我!为什么你说有些事情焰远不知道!你才是骗子!”
“啊?你说什么啊?”迟俊扬自己也有点儿慌,他本想是白天就跟季焰远说出实情的,可是皮皮她们来了,他临时改了想法。没想到被贺蓝抓住了尾巴,“我怎么就成骗子了?”
“哎呀!你这丫头!快放开他!”黎玉芬看着贺蓝气势汹汹的揪着她儿子的领子,赶紧来拉开贺蓝。
“其实你根本就什么都知道了!”贺蓝被黎玉芬和迟晞文他爸拉开,可是依然不服气的说着,“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嘴脸!”
迟俊扬继续还嘴,“我什么嘴脸?分明你是生气我不小心把你的谎拆穿了吧!”
“你根本不是不小心!你是故意的!”
“我怎么故意了?谁知道你们会这么瞒着焰远啊!”
沈愿宁看出他俩这么争下去,是争不出个所以然的。“快别说了,你们俩!”
包间里有些混乱,大家都忙着去劝开贺蓝和迟俊扬,却没有人注意到,季焰远一个人静静转动轮椅出了包间。
季焰远穿过饭店的走廊,乘电梯回到大厅,中途不时有人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但季焰远已经无心再想。
“需要为您叫辆车吗?”门卫看到季焰远来到门口,主动问他。
“谢谢,不用了。”季焰远摇了摇头,从侧门出了酒店。
十月的傍晚,微凉的空气让季焰远稍稍冷静下来,他漫无目的的滑动轮椅穿过北京的街头。他想回家,却不知道应该回哪个家。
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或匆忙或悠闲的人群从自己身边不停经过,季焰远忽然有些迷失。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季焰远从繁复的思绪中叫了出来,从兜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是贺蓝微笑的脸。
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却又不忍让贺蓝着急,还是接了电话。
“焰远!!!你在哪儿啊?!!!”电话里的贺蓝声音急促,季焰远甚至能听到她的喘息声。
“我……在外面。”季焰远在车道的最里侧停下来,一只手转轮椅实在有些费力。“贺贺,你……不用担心。”
贺蓝跟迟俊扬的争吵刚平息下来,却发现焰远不见了。她本是急得发疯,可听到他的声音,贺蓝的眼泪竟然要涌出眼眶,“……焰远。”
“恩?”
“……”电话那边的贺蓝停顿许久,只传来她一直没停下的脚步声。
“贺贺?”
“焰远……对不起……!”贺蓝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要是我早点儿跟你说就不会这样了!!”
“贺贺,别哭啊……我没事儿的啊。”季焰远努力安慰着贺蓝,虽然他自己可能不是真的没事儿,“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
“可是……真的对不起……!如果我一开始……没撒谎……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贺蓝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出了酒店大厅,发现只有西侧的路口有斜坡,季焰远别无选择,走的应该只能是这个方向。贺蓝举着电话四处寻找着季焰远的身影,她毫不顾忌路人惊讶的望着自己流着泪的脸。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后悔药?贺蓝自责不已,“都怪我……!白天迟俊扬那么说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了!”
“傻瓜,我没怪任何人啊。”季焰远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跟电话里的贺蓝说,“我只是怪我自己……你看见今天我爸收轮椅的样子了吧?他已经五十岁了,竟然还要给自己儿子搬轮椅,我觉得我真他妈的没用……!记不记得他坐回车里的时候使劲儿舒了口气?我当时心里特别难受……我是他儿子,却让我爸给我搬轮椅累成那样,我心疼他!”
季焰远的右手使劲儿捏着自己的腿,可惜,它们却感觉不到疼,更盖不住他心里的疼。“我不怪你们骗我,我是恨我自己……其实……是不是因为我太逞强了?可我没资格接受我爸那么多东西……!我只会拖累他,我只会让他担心,我只会让家里产生矛盾!我怎么还能再管他要他那么多!”
贺蓝一路小跑着搜寻每一个可能是季焰远的人,贺蓝走到十字路口,正猜测着季焰远会拐向哪里,但毕竟他和他的轮椅太好认了。右转路口不远处,她看见季焰远停在马路里侧,正打着电话。“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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