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玘看陆鹭反应,猜想陆鸢应该没事,心下一松,这才说:“你以后在安国公面前,别再维护与我,有些事情,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至少,从他说出陆鸢视他如兄长的时候,已经知晓他和陆鸢前缘匪浅。
陆鹭愣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周玘话中所指,一时慌神,“他知道我姐姐喜欢的是你?那他……”
后半截话将出口,想起姐姐交待,陆鹭又咽了回去,只骂了句:“真是个王八蛋!”
周玘却没说话,微垂着眼皮似有所忖。
“元诺哥哥,那现在怎么办?他会不会虐待我姐姐,然后再找你麻烦?”陆鹭担忧地问。
周玘摇头,褚昉若真想找他的麻烦,不会放弃吏部选试这个好时机,只要以探病为名请一位御医过来帮忙,让他醒来或许有些难度,让他至此昏过去却是轻而易举。且依褚昉行事来看,他约是别有用心。
“阿鹭,你且回去歇歇,我要准备一下明日的选试。”
一般而言,吏部选试不会再出意外,但他这一病,恐怕整个朝堂都以为他弱不禁风,他得再用力一些,让圣上不舍得因他的病而放弃他。
陆鹭交待他别太劳累后离了周家,才出巷口,见贺震抱臂而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贺震一句话不说,一双眼睛如寒潭盯着陆鹭。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陆鹭迎着他的目光质问。
“你跟这状元郎什么关系?”贺震冷声问。
贺震在陆鹭面前从没发过脾气,向来都是笑呵呵的,今日这般冷着脸,着实惹了陆鹭厌烦,激起了她的逆反心。
“你管的着吗?终究我还没嫁你呢,你有什么资格管我!”陆鹭气哼哼推开挡路的贺震。
“今日不说清楚,别想走!”
贺震扯着陆鹭手臂,也不管她如何挣扎,直接把人带到巷尾角落里,长腿一伸抵在墙上,把人圈在了方寸之地
。
“连着四五日了,你天天往这跑,你眼里还有我吗?”
贺震凶巴巴地责问,陆鹭怎会示弱,仰头与他对峙:“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去望月楼喝花酒,我说你什么了吗?”
贺震拧眉,“你调查我?”
“我查你怎么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心虚什么?”陆鹭气得小脸通红。
贺震有一瞬心慌,立即辩解:“我是去喝酒了,但我从没留宿,你到底查清楚了没有,别血口喷人!”
陆鹭在气头上,才不管贺震如何辩解,说道:“你爱留不留,爱宿不宿,爱跟谁好跟谁好,我不管你,你也别来管我!”
贺震没料想陆鹭竟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一时气急,重重抬脚又重重落下,直踹掉了一层墙皮,“你说什么浑话!”
陆鹭只觉耳边轰隆响,差点以为墙被他踹塌了,吓得愣在原地,呆呆望贺震片刻,一把拧在贺震高高支起来的腿上,怒道:“你凶什么凶!”
陆鹭掐着一星点儿肉转圈拧,似要把那块儿肉生生揪下来,贺震痛得嘶声吸口冷气,忙收腿闪避,陆鹭却趁机推开他溜掉了。
“你!”
“没见过你这么刁蛮的!”贺震实是气狠了。
陆鹭驻足,回头看贺震,眉心已揪做一团,忽摘下头上戴着的绢花朝贺震砸去,“我就是这么刁蛮,你有种就去退婚!当我稀罕你么!”
“退婚就退婚!你等着!”
话赶话,贺震一时口快,一句话没过脑子,就这么丢了出来。
“等着就等着!不退是狗!”
陆鹭胡乱抓起一把地上的石子冲贺震砸了一通,气呼呼地跑走了。
贺震想都没想,拔腿追了几步,忽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愣在原地。
他看看手中攥着的绢花,懊恼地捶了自己一拳。
···
春日晴好,道旁山花烂漫,芳香清冽,陆鸢没有乘车,而是穿了一身胭脂色骑装,打马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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