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她踩过了我家每一块地砖,咬完了我的每一根电线,在我的床上蹭过粑粑,还啃坏了我的体重秤。而我也总算从忙成狗的工作中脱身,得来一个可以和她朝夕相处的国庆假期。
八月难得能在白天见到我,走哪跟哪,我在客厅吃饭,她在沙发上陪我,我在厨房洗碗,她在厨房门口陪我,现在我正在床上写稿,小家伙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距离我只有半米,伸出手就能摸一摸。
我感到很幸福。
被她蹭了蹭就想哭的那种幸福。
刚有猫时特别兴奋,给每一个朋友介绍——“看!这是我的猫!”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会指着八月说——“看,这是我的命。”
这个睡着的小家伙一定不知道,她安静的躺着,呼吸起伏,肚子一鼓一鼓的,就能拯救人类。
这几天好开心,看着她就觉得好开心,加更一章,谢谢八月……
第40章人心
对家也有了新的认识……
今天是元旦,学校大“赦全校”,恩准可以不上晚自习,外面下了一天雪,到处都是泥,林舟和徐森淼难得坐车回家,在车上遇见了徐杨和姜宁。
冬天天黑得早,天色看着唬人,但到小区时还不到七点,公交车站更靠近北门,几个人先送姜宁回家,刚到楼下,就看见姜宁爸爸从楼里走了出来。
他怀里抱着个孩子,后面跟着个女人。
女人是精心打扮过的,描了眉、涂了口红,还穿了一套不抗冻的小洋装,头发盘着精巧的发髻,全然看不出在徐高门前哭嚎的乞丐样儿。
姜远恒没料到姜宁这么早回来,神色一滞,瞬间慌了,上前一步想要去拉她的手。
他刚一靠近,姜宁就闻到了小孩身上的奶香,顿时难受地想吐,大吼一声:“别碰我!恶心!”
怀里小孩不经吓,闻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女人急了,连忙上前抱过儿子,侧身时挑衅的看了姜宁一眼。
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是镜头里的慢动作,每一帧里的敌意都被放大加粗推到了姜宁眼前,姜宁一点就着,此前所有的忍一忍都变成了不能再忍,巴不得立刻找一块板砖拍在她脑门上。
姜远恒想哄儿子又怕刺激到女儿,手足无措地解释:“闺女,你听爸说,你弟……你弟他感冒了,我就带他去了趟医院,正要送他们走……”
“怎么?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是吧?”姜宁深吸一口气,飞速打断他,“我是不是还该夸夸你啊,你是个好爸爸,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好的爹了,感冒?
去医院?你现在知道管了?前几天她来学校撒泼的时候你去哪了?中午我晕倒,老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去哪了?”
女人听见“撒泼”两个字,不悦的看她一眼,姜宁立刻瞪了回去,眼神凶恶的,似乎要再扬起手,给她一个耳光。
上午姜远恒刚回小区,就在门口撞见了守株待兔的母子俩,他这几天消失,是去做亲子鉴定去了。
如今白纸黑字的证据拿到手,他眼看着亲儿子在冰天雪地里受冻,自然不能不管。
小孩刚半岁,虽然裹得严实,但折腾了好几天还是有点感冒,姜远恒怕儿子发展成肺炎,赶紧送他们去了医院。
医院一向吵闹,他没顾得上看手机,等看到了也没往心里去——这段时间骚扰电话都把通话记录堆满了。
听说女儿晕倒,他关切的问:“怎么晕了?摔着……”
姜宁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厌恶的冷哼一声:“我现在知道你去哪了,你忙着给个野种当爹。”
林舟和徐森淼没经历过这种骂战,都有些不知所措,徐杨听见这句话,平静地看了一眼姜宁,被姜远恒注意到了。
这么多同学都在呢,姜远恒急了:“你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弟弟!”
看在十几年养育之恩的份上,姜宁没有一巴掌扇他脸上,她操着电视里学来的口吻,视线一个一个看过去,说了一句有生以来最为狠毒的话:“畜生、□□、野种,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家子。”
话没说完,姜远恒就扬起了手,徐杨一把扯开姜宁,让那只颤抖的手,落在了自己脸上——雪地里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
姜远恒下手不重,但徐杨还是被打的趔趄了一下,全部的声响在此刻戛然而止,万籁俱寂,仿佛刚刚,最后一朵烟花燃落后的瞬间。
有那么一秒,林舟瞥见姜宁的眼神,以为姜宁会挥手打回去。
但是她没有,姜宁在巨大的冲击里骤然平静下来,片刻间就抖掉了全身的戾气,她眨了下眼看向徐杨。而后眨了下眼看向不再哭闹的小孩,再眨了下眼,看向了神色慌乱的父亲。
学跳舞很苦,姜宁小时候逃避上课,总是装模作样进了教室,等妈妈回家后就溜出去玩,毫无技巧的逃课很快被发现,老师告状告到了家里,气得妈妈要拿扫帚揍她,爸爸就一边护着一边劝:“消消气消消气,你亲生的,真舍得打啊。”
想起来就像是昨天的事,一眨眼,爸爸就老了,都有白头发了——也可能只是雪下的大。
姜宁盯着他静静地想,像是在看一张无关紧要的照片,她神色平淡、无悲无喜。而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拉着徐杨转身走了。
来时四个人聊着高一学弟公然违纪,把主任气得在楼道跳脚的事儿,一路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这会儿却只剩下积雪被踩压按实的摩擦声,压抑顿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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