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看不见尽头,时间看不见头,正如身后的落日和长路一般。
如果不能过线,她们两个,也可以做看不见尽头的朋友。
第35章我们
当下很好,未来,就是被拉长的当下……
在老师和学生们的严防死守下,再也没有出现过女生遇见色狼的事情。
虽然未杀之不足以平民愤,但现如今再大的愤怒都被一轮又一轮的复习大纲掩埋了。
经过几次考试排名的冲刷,这一届略有波折的高三生终于全身心进入状态,按部就班的过起了传闻中听过两年的黑暗生活。
高三没有缓冲期,天天都是期末考,时间的划分从月考变为周考,又从一天一考变成随堂小测,被哨声吓出冷颤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儿,一转眼,他们也习惯了老师突然进门,宣布晚自习加测。
生活渐渐趋于模式化,林舟和徐森淼每天一起上学,中午吃完饭就叫上邓佳琪去阅览室开小灶,晚自习结束照旧会在便利店买一份面包当晚饭,回家洗漱完就按开始点灯夜战,基本不会在十二点前上床。
练琴的时间少了,说闲话的时间少了,就连周末都贡献给了徐高图书馆,笔一拿再一放,就是两天。
日子看似枯燥无味,但是细想来,其实和前两年的生活没有太大分别,最大的不同就是徐森淼不再和林舟一起做作业,说是临近成年多了认床的毛病,林舟的床她睡不着。
林舟觉得她这病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想,高三生压力大起来什么毛病都有,邓佳琪现在天天天晚上左腿抽筋,疼的巴不得撞墙。
相比暑假,徐森淼不再躲着林舟,甚至精通了女生间那些粘人的举动,时不时会捏捏她的手以示夸奖,或是抱着她摇一摇表示安慰,朋友间会做的动作,徐森淼都坦然接受。
但对于更进一步的、更亲密的接触、她仍旧选择逃避。
她自己给自己制定了一系列“朋友守则”,清晰地划分了该做和不该做的事儿。
虽然是掩耳盗铃、滑稽可笑的,但可以暂时压制住她心里的歹念,让她平和的陪在林舟身边。
难熬的暑气终于在九月末彻底消散,又一年秋天来了,林舟嚷嚷着秋乏,每天早上都睡不醒,林舒恩尝试过在她床边拉《猫和老鼠》主题曲,效果是有的,例如成功吵醒了隔壁房间的周自行。
林舟不想起时睡眠状态等同昏迷,林舒恩拿她没办法,只好等徐森淼过来喊人。
于是每天早上六点一刻,徐森淼就会准时过来敲门。
随后进入拉窗帘、掀被子、把人摇散架的标准流程,熟练的在林舟洗漱时拿好书包和早饭,等人从卫生间出来,立刻拉着人往外走。
整个过程耗时不超过十分钟,林舟苦巴着脸从床上爬起来时,林舒恩就幸灾乐祸的抱着两袋牛奶在边上围观,心说小淼就是小淼,省心。
她之前总觉得徐森淼太惯着林舟了,什么都要管,现在倒也想开了,有人管是好事,她这个当妈的也能乐得清闲。
这个点儿,太阳都还是消极怠工的状态,更别提日日睡眠不足七小时的林舟,她虽然□□从床上爬起来了,但灵魂还在做梦。
因此上学都是一路闭着眼,被徐森淼牵着手领进学校的。
年级主任在校门口值班,每每看见都要打趣:“又没睡醒啊?”
睡是永远睡不醒的,往常可以用来打盹的午休,如今也只能拿来做题。
邓佳琪吃小灶吃了一年,至今排名变动不大,气人的功夫倒是见长,每每在基础问题上出错都能把林舟气“阵亡”。
林舟一开始揉太阳穴,徐森淼就熟练的坐好,让她躺在自己腿上补觉。而后从她手里拿过笔,接力上阵,开始耐心管教仍在三角函数这种白痴问题上出错的熊孩子。
这就是典型的给个巴掌再给个枣,邓佳琪已经习惯她俩红白脸混合双打的模式了,有天她又在不可饶恕的基础题上犯错,气的林舟和徐森淼告状,邓佳琪听着听着,突然“童言无忌”的来了句:“你俩真像两口子。”
林舟气还没消,此刻无论听她说啥,都想揍她。
徐森淼则是维持着认真看题的假象,耳鸣了好几秒,视线重新聚焦后听见邓佳琪对着遗传图解念念有词:“我爸我妈就是这样的,小时候给我讲题,情到深处我妈说要揍死我,我爸就负责拉架,说亲生的,忍忍吧。”
她绘声绘色的学了一段小品,都高三了,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德行。
林舟躺在徐森淼腿上,发愁的叹了口气,她莫名被安了个妈的名号。
此刻真和当妈的一样操起心来,心说邓邓这个个性,以后会去干嘛呢?
这么想着,她随口问了句:“你还是要去理工大是吗?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
邓佳琪半天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发现林舟没翻篇,还在等答案,这才小声答:“物理……”
新上任的爹妈异口同声:“啊?”
林舟咕噜一下坐了起来,因为起的太猛,不小心撞到了头,徐森淼就自然的伸出手。
帮她揉了揉,林舟没顾上自己,她此时入戏入的认真,心思全在孩子身上:“有啥想不开的,和妈说,别寻短见啊。”
后半句话她没说出来——“你去学物理,和去跳河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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