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姒可知江庭北其人?"
晏羡之淡声而问,一双黑眸注视着眼前衣衫尽湿,下颚滴着水的狼狈小姑娘。
"我问你是谁,大可直言,卖什么关子?你都不说自己是谁,我凭什么回话?"姜姒拧了拧眉。
面前的哥哥虽然长得实在好看,叫人晃眼,可眼角眉梢的调笑不正经之色叫人不舒服,上来不说自己是谁,反而出言戏谑,了了还问这问那。
心里刚起的那点子好感败了个干净,她抬手擦了擦下颚的水珠转身欲走。
"诶!慢着!"见人走得干脆,实在出乎意料,晏羡之不由出声。
姜姒转身,黑白分明的眸子疑惑地看了过去。
"晏绍,字羡之。你总不会连本王的名字都没听过吧!"晏羡之弯了弯眼睫,略略收了收面上的调笑之色。
姜姒缓慢地眨了下滴水的眼睫,晏羡之?晏书白一母同胞的兄长?绍王殿下?
能记起还有这么个人,着实是不容易,她与晏昭定亲以来,从未见过这个京里鼎鼎有名的闲王,能知道还是因着周嬷嬷在她跟前提过。
见小姑娘蒙着水汽的眼眸慢慢清明,而后凝眸注视着自己,晏羡之缓步上前:"这下总能信了本王?我且问你,可识得江庭北?"
庭北哥哥?他不是在北地吗?
姜姒戒备起来,如今北地起兵乱,世人皆言北地将士举旗策反,而贵妃又心有他意,准备给晏书白择妻另娶,想来北地诸将已成弃子,这等紧要的关头,稍有不慎,说话不过脑便会生出祸患。
"我不认识,你问这做甚?"
姜姒后退一步,声色疏冷。
见这小姑娘摆起了脸色,晏羡之一时为难起来,倏而笑道:"人如今在禁中刑狱,怕是熬不了几日,姒姒可知刑狱里的玩意儿,需不需皇兄跟你细细交代。"
疏懒的语调撩着人的火气。
"什么!不可能!你少哄我!我才不信你!"
说着姜姒扭头欲走,心里却惴惴,晏灵玉的刑椅她如今还记着,看晏羡之这般说,禁中刑狱好似花样还多着,可庭北哥哥如何到了京都?莫不是在诓她?
"本王好歹也算得你皇兄,如何不信本王,如今正是紧要的关头,你若是这般遮掩,害了人命可莫要后悔。"
"我还没嫁过去呢,这婚说不准,你莫要叫得这般亲近。"
这话叫晏羡之挑了眉,有些讶异,心说母妃行事实在称不得谨慎,这头婚都没退,那厢便相看起姑娘,这不是让晏昭两头讨不得好?
这不?人家小姑娘听着风声,岂不坏事?
见这小姑娘如此戒备,若是不说出些实在的怕是哄不出话来。
他微微颔首,缓声道:"本王并非与你说笑,江庭北诛杀曳庭都统张绎铎,又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拒见谒吏,斩杀京使,藐视天威,若非军功傍身,赴京请罪怕是早已定罪伏诛,如今人在刑狱,北地将士人心浮动,这罪如何定?滋事体重。"
说着,他负手而立淡声道:"本王已是派人查过,江庭北有将才,你父亲很是看重时常提携在侧,纵论那时你年纪尚小,也当是有个印象,我且问你,江庭北可有亲近爱重之人?譬如亲友爱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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