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子卞急道:“苏乾,若是没有母亲在劫灰堡,我在这里便是死也听你的,可如今夜行匪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原谅自己,我们必须走!”
翠芬也道:“走吧,乾哥哥,我们留在这里先不说死路一条,更会成为薄公子的累赘!”
“好!”苏乾索性将寒松为它们准备好的衣物接过:“大家快换!”
而后几人翻身上马,出了寥清居的大门,门外草丛间依稀可见几个被打晕的侍卫躺在其中。
寒松道:“府门口有马车,出了府,自然会有人送你们去埠头,各位一路平安,有缘再会。”
说完抱拳作揖。
几人辗转至马车,没行几步,速度便快了起来,车中凝固的氛围瞬间松懈下来。
“终于出来了。”
翠芬长长吁出一口气,却见苏乾默不作声,盯着角落一处愣神。
“乾哥哥,你怎么了?”
“乾哥哥?”
“苏兄!”莫诚献跟着唤道。
苏乾突然回神,道:“怎么了?”
“苏兄在想什么?”莫诚献问道。
苏乾:“之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方才看到马匹驮着的礼箱上贴着的礼单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何事?”鲤子卞问。
苏乾:“吕道纪!”
“吕道纪?”
三人同时抬头,震惊而又疑惑的看着苏乾。
鲤子卞忙问:“他怎么了?”
苏乾不解:“你们怎么都是这副神情?”
翠芬道:“乾哥哥难道不知?吕道纪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坤山上卿,玄海之境有两个玄气圣手无人匹敌,一个在虚南,一个便是他!不仅如此,传言被推翻的废帝便是他亲手了结,此人权倾朝野,甚至玄海之境也无人敢悖。”
“竟如此厉害?!”苏乾愕然。
鲤子卞道:“此人生得一副阎王面孔,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是以以正气还天地,为万世开太平,为他所行事的大道,坤山圣国朝堂内任何不法,有违天理常俗之事,他都会加以惩戒,而且吕道纪行事狠厉,被他盯住的人,往往再无翻身的机会,莫说坤山,便是玄海之境内又有几人敢犯在他手中?”
苏乾听闻废皇之事时,还是刚来玄海之境,周师叔告诉他废皇不知缘由暴毙而亡,可听鲤子卞翠芬如此说道,再想一想不知周师叔是不想让他知晓太多,还是其中当真有什么端倪?
鲤子卞又道:“你为何要提起吕道纪这个人?”
苏乾眉头紧锁,思索一阵,道:“你说传言是吕道纪亲手了结了废皇?也就是他很可能是杀害薄遥父亲的凶手?那为何薄遥还要写信给他?”
“写信?”三人不可思议的紧盯苏乾。
翠芬问道:“写什么信?”
“那日我到寥清居找他,看他将一封信折进竹筒用信鸽送走,折信时依稀看到吕道纪三个字,可是他为何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写信?”
三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突然马车外有隐约的乐声由远及近,乐声尖利,苏乾侧耳,是唢呐!
若是普通的百鸟朝凤一类的喜乐,苏乾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这乐声虽然尖利但音调却低沉,悲凉异常。
他揭开车帘,偷偷向外探去,远处行来一队人马,皆是白衣丧服,披麻戴孝,文梓为椁,黑漆镶玉,雕鹤画仙,老弱牵着拉魂绳,铜钱黄纸漫天飞舞,哀嚎阵阵,棺椁后几十个大汉裸着上半身,额系丧带,举着招魂幡,身后抬着一顶黑布裹的轿辇,轿辇上依稀躺着一个黄瘦的中年男子。
他哭的悲恸,口中嚎道:“我的儿啊!我的儿!”
丧葬队从苏乾车队身旁经过,待到棺椁临近,苏乾先是一愣,这棺椁竟然没有封盖,而后棺椁抬至眼前,苏乾拉开轿辇的窗帘,探头向棺椁中一看,瞬间如雷击顶,汗毛竖起,浑身猛地一颤,迅速缩回脑袋,懵怔的看着众人。
“乾哥哥。。。。。。”
“怎么了?”大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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