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接下来的动静,他真的很有可能会这么死在这座雪山上,尸体被雪掩埋,无人知晓直至化为白骨。
——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传入耳里。
张谢仪猛然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失措地环顾四周,一开始只当是错觉,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冻到产生幻觉的地步,没有太在意那似有似无的啼哭声。
张谢仪重新躺回地上,这次他换成面朝天空的姿势,想在冻死之前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不过他这次动作迅速地侧过身,一瞬不瞬地紧盯一旁的雪地。
不是错觉!
张谢仪再次辨听位置,试着扒了扒那里的雪,雪层下面很快露出一副木质棺材,他趴在棺材上面仔细听了一会儿,这下终于确定,这个棺材里面真的有婴儿的啼哭声!
由不得多想,张谢仪赶紧撬开棺材,扑面而来一股不腐草的味道,熏的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一边挥手加快空气流通,一边背过头,张谢仪等这刺激的味道散的差不多后才重新看向棺材内部。
棺材里躺着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婴儿,大人是一位女子,双眸紧闭面色黑沉,张谢仪探过她的脉搏,确定她已经死去多时,看这面色应该是中毒而死。
至于那婴儿,面色竟然还是红润的状态,正紧紧握着小小的拳头嚎啕大哭,估计是因为饿了以及哭累了的原因,虽然动作卖力好似在拼尽全身力气哭泣,发出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小。
张谢仪赶紧将婴儿抱出来,护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婴儿取暖,左右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影,也没有看到任何标志性建筑,连墓碑都没有。
这里简直就是荒郊野外,是被人随意埋在这里的吗?
低头看怀里的婴儿,小婴儿此时已经不哭了,睁着眼睛看着张谢仪,眨呀眨,水亮的眼眸里透着好奇,瞬间柔化了张谢仪的内心,张谢仪的脸上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一边逗趣小婴儿,一边自言自语地问着:“你怎么会在这里,棺材里的这位是你的娘亲吗,那你爹呢?是他把你们母子俩埋在这里的吗?”
张谢仪抱着婴儿把棺材板盖回去,在上面推上厚厚一层雪,免得雪地里的动物将这副棺材扒出来。
无法得知真实情况,这里发生的一切只能靠张谢仪凭空进行猜测。
“这也太粗心了吧,应该是你的娘亲在怀你的时候就中毒了,好不容易撑到把你生出来,你爹以为你没救了就草草下葬,要不是刚好遇到我,你就算没被饿死,也会活活冻死在这雪地里。”
婴儿哪里听的懂张谢仪在说什么,只知道张谢仪的手指在那动来动去,就跟着去抓那手指,肉乎乎的小手动来动去,根本就是在胡乱挥舞。
张谢仪乐呵呵地看着他,全然忘记了忧愁。
别看这时候的小婴儿活泼得不像是一个死人,小婴儿刚出生的时候的确是一个“死婴”,没有脉搏没有呼吸,全身僵硬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黑红,这一切都足以让人下判断——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只是等凌惊玹的手下将小婴儿带到雪山的时候,在雪山极寒的温度下,小婴儿的血液恢复正常的流动速度,皮肤也一点一点恢复成婴儿该有的红润,这才“活”了过来。
如果没有恰巧遇到张谢仪,这样的死而复生也坚持不了多久。
明明在张谢仪温暖的怀抱里,小婴儿却是越来越虚弱,张谢仪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猜测是婴儿受不住这里的寒冷或者饿了,赶紧抱着小婴儿一路朝山下狂奔。
山下不远处有几处村落,在那里一定能找到适合婴儿的食物。
那时候的张谢仪也不过十六七岁,哪里懂得照顾婴儿,把小婴儿带到村里的村医家中,一阵手忙脚乱才安顿好。
这婴儿似乎喜寒,周围一热就恹恹的没有活力,在他周围放上冰块就活泼好动起来。
将婴儿安顿好,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是解决婴儿的食物问题。
张谢仪厚着脸皮跑了好几家有还在吃奶水孩子的人家里,总算讨来一些奶水,他拿着汤勺喂,场面一度不受控制。
婴儿喝饱奶水后很快就甜甜入睡了,留下张谢仪在那里善后,他看着面前如同大战过一场的场面,完全愣住了。
地上、桌上、床上,乃至墙上……都有奶渍,张谢仪抹抹脸抬头看向屋顶,好嘛,连房梁上都有新鲜的奶白色痕迹,都不知道这娃儿怎么那么能折腾!
清理好一切,张谢仪安静地坐下来,陪在婴儿旁边好好看一眼这个小婴儿,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一戳嫩嫩的小脚丫,眼睛里充满新奇感。
从这一天开始,张谢仪再没想过其他事情,他全部的生活重心都放在这个小婴儿身上,照顾着婴儿的一切,同时也在努力打听婴儿生父的去向。
跑遍整个雪山附近的村子询问谁家最近生娃母子双亡,没有一家符合小婴儿这个情况。
张谢仪再去爬了一次雪山,这次怎么也找不到棺材的位置,毕竟那个地方没有标志性的地标让他辨识。
张谢仪只好暂时放弃帮小婴儿找到家人这一想法。
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再加上这婴儿从一出生就染有未知之毒,张谢仪需要更加细心地去照顾婴儿。
这个过程很累,却也让张谢仪与小婴儿之间产生更加密不可分的情感,没有血缘,却胜似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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