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岑易的座位没换。
纪初谣搬到了第二组的最后一桌。
在他歪个脑袋,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岑易心想这样挺好,不过分近——
要不然他大概一天到晚只想伸胳膊晃她椅背,不是借块橡皮,就是借把尺子地不停找她说话。
听着很幼稚,但没办法,一旦喜欢起来,有些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的行为,想当然就全做出来了。
班上的双人学习小组没有变动,于是两人先前的口头约定反而变得像是一种私下交易,开始暗中进行。
礼拜三下午,纪初谣收到岑易短信,让她去图书馆的二楼自习室。
学校图书馆离教学楼有些远,学生自习大多喜欢去教学楼四楼的阅览室,所以纪初谣到时,四下都没什么人。
来到岑易说的那间自习室,可能是靠走廊最尽头的缘故,一个学生没有。
纪初谣摸索着来到最里侧靠窗那排,岑易不知道去哪儿了,人没在,但桌上放了几本书占座,她确认了一眼,才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冬季的天黑得比较早,窗外云层后的光线渐渐黯淡,天气预报说夜里降雪,目前除了手冷脚冷,倒没感受到别的迹象。
纪初谣往窗外望了会儿,直到室内的光线远远强于外界,玻璃上只剩下自己的倒影,这才收回目光,翻出作业,打算边写边等岑易。
把题目浏览了遍,是道双曲线题目,怕把作业册上的图画坏,于是在草稿纸上新建了个坐标系。
横坐标的箭头刚落笔,只觉得脸颊上贴了热乎乎的触感,没等她太反应过来,一瓶热牛奶掉落下来,接得她一个满怀。
岑易手上也喝着一杯,是他刚从楼下咖啡吧的餐饮区买来的。
他一边问“冷吗”,一边绕回门边继续研究墙上控制中央空调的按钮。
纪初谣应道:“有点。”
她把吸管插进瓶身,吸溜了一口,感觉身体活过来了一点。
学校中央空调的按钮有些复杂,像是生怕学生乱开浪费电。岑易第一趟来时捣鼓了半天没成功,于是刚下去买牛奶顺便问了问图书管理员,这回打开的比较顺利。
暖风呼呼地吹着,自习室的桌子很大一张,岑易看纪初谣坐自己对面,将桌上的书一挪,转在她右手边的位置坐下。
纪初谣原本还因为冷,在桌下相互摩擦生热的两只脚踝立马不动,脚尖平稳落下,端正放回地面。
岑易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将一叠用塑料夹分别夹好的资料移过去给她。
资料是打印出来的,纪初谣看上头工整的字迹有些熟悉,但一时对应不上是谁的。
岑易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找从悦要了她以前的日清本,她是我们班最会做笔记的,基本把这叠啃会,100分拿80分没什么问题。”
纪初谣翻了翻,上头字体娟秀清晰,题型难度循序渐进,知识点对应书本第几页都有标注。反观自己做的那本,纯粹是把作业上的难题一股脑往上填充,毫无章法可言,她自己写的有时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岑易继续:“太难的题型都被我划掉了,等以后二次复习或是三次复习再看也不急。我看你之前刷了挺多必修一的理综题,我过两天帮你找套卷子检测一下还有哪些知识漏点,今天先开始必修二的内容?”
纪初谣点头:“好。”
岑易挑出化学那沓塑料夹,道:“那你先把化学物质结构这章过一遍,第一课时比较简单,你看个十分钟左右,我再帮你梳理这部分的考试常考点。”
纪初谣应下,把作业挪到一边,认真地捧起资料看。
五分钟后,岑易做着竞赛题,刚找出点思路,余光瞥见纪初谣已经把资料夹放下来了,侧眸问道:“都看完了?”
纪初谣:“嗯。”
岑易有些意外她看那么快,放下笔,脚尖勾着椅子转了个角度,更朝向她的方向,移给她一张白纸:“那我们现在试着用树形图,把这章的知识点串一下,你来画。”
纪初谣听到“树形图”三个字蓦地沉默了一下,扭头看他,也不拿笔,表情有些深重。
岑易被她惨烈的小眼神逗得好笑:“不会?”
纪初谣难得要面子的为自己挽尊,在他反问的那句话里加了一个字:“……不太会。”
岑易眼角噙了点笑:“没事儿,那就把刚刚看完还记得的内容写到纸上。”
纪初谣这才拿起笔,沉思少许,像是节省笔油,非常吝啬地写下几个短语。
岑易看她刚拿笔又落笔,默了默:“这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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