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样当然好。”
“为什么不能那样,为什么?”
寻淮洲说:“老聂呀,你我都知道为什么不能那样。”
他们跳下马来,他们站在那说了一会话,商量着一个重大的问题,很快他们就取得了一致,命令就由两人作出了。队伍在那条狭长的山谷里就地宿营,他们把连以上的指挥员召集起来,他们决定开一个会。他们得听听大家的,然后把想法告诉他们,接着就是决定。其实这个会可开可不开,不管大家说了什么,决定还是必须那么做出来的。
他们没想到大家会那么说。
“不行不行!我们冲出去了,可是方主席他们呢?”
“我家兄弟还在二十师里,我们走了他们就一支孤军了!”
“就是就是……”
红军连队里多有家族色彩,这是万不得已的事情,苏区人口有限,兵源奇缺,“扩红”往往在有限的区域里进行。送郎当红军,整村整村的男人都入了队伍,一个连上有父子兄弟连襟舅舅翁婿什么的都不是稀奇事情。此刻他们想起在另一支队伍里的亲人,他们得为他们想想,要知道那也许是父亲,也许是儿子,也许还是夫妻,说什么他们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不要丢了西瓜保了芝麻。”他们说。
“狗日的不是要打吗?我们缠了他们狠狠地打!打个痛快,打个天翻地覆。”他们说。
“打打!……”他们激奋地喊着叫着。
连日的胜利让他们亢奋不已,他们也像他们的师长和政委一样,肚子里憋着一种东西,说不清是什么,反正憋得难受。他们憋了有些日子了,再那么憋下去肯定不行,现在总算有了个痛快发泄的地方了,砍砍杀杀冲锋陷阵,有时候杀红了眼置身战争实在像一场游戏,是很令人亢奋过瘾的。
他们七嘴八舌那么说着。
“先知道这样主力跟了我们一起来就好了,就彻底突围了。”有人跳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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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中国》第二章(5)
“真的吔!要是主力跟我们一道就好了。”有人说。
“给他们捎信去给他们火速送情报叫他们跟来。”有人这么说。
“迟了迟了,战机瞬息即逝,现在那道口子早叫姓蒋的派重兵给补上了。”
“那怎么办?”
“是呵,怎么办?!”
大家都把头扭向寻淮洲和聂洪钧,寻淮洲笑着,这个曾是中国工农红军最年轻的军团长虽然才二十出头,可他有着一种大将风度,他总能把笑脸弄得恰到好处,让脸上每一寸皮肉的细微扯动都显示出不同凡响。
他说:“让聂政委跟你们说吧。”
他现在总把事情推到政委身上,事实上重新组建的红十军团军政委员会里已经没有了寻淮洲的名字,从这个意义上说,红十九师的最高首脑是聂洪钧。
“你们说得好,我们不能只顾自己。”聂洪钧说。他吞了一口口水又吞了一口口水,才把那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对于他们的士兵,聂洪钧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愫。他很清楚红十九师的命运,他很清楚士兵们要面临的命运。什么叫九死一生?要完成那个重大的使命,红十九师甚至是整个红十军团都要往九死一生的险境里走,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为了整个红军,为了中国的命运,他们必须做出牺牲的准备。可是士兵们并不知道这一切,整个红十军团里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显然,他们现在已经突出了重围进入安全地带,但他们不能那么做,他们得重新回到包围圈中去,这是他们的任务。
“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聂洪钧漫条斯理地说着,他让自己的声音显出一种平静。
“大家说得很好,我们打回去,再杀他几个来回,锯子来回拉几次木头才能断,拉一次两次的不行。”他说。
“为什么是锯子不是刀呢?”有人跳出这么一句。
聂洪钧入队伍前做过木匠,他常常用木匠的什么说事,如果他曾是屠子,也许说的还真是刀了。
聂洪钧一时被问住了,他想刀哇锯子哇的并不重要,他只是拿来作个比喻,可人家这么样问,他也得给个回答的,他琢磨着该怎么回答这么个问题。
有人说:“刀子又怎样?敌人难道是西瓜萝卜?”
“是西瓜就用快刀,可他们不是西瓜萝卜,是老竹篼,又臭又硬,刀有什么用,刀拿老竹篼没办法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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