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画师是带着感情在画画的,而这张画便寄托了宋轶对这些贵女们的美好祝愿。
人与人之间相处果然是很讲究技巧和艺术的,看看此刻这些孩子脸上不断变化的神情,方才那些戾气骄横纷纷消溺于无形,桂嬷嬷终于知道为何宫里那位贵妃娘娘非要委任这样一个民间画师来担当如此重任了。
宋轶也从房间走出来,冲众人拱手致意,“这是宋轶费时两天两夜所做,希望诸位女公子满意。之所以闭门谢客,也是为了潜心作画,还请诸位见谅。”
本来想嘲讽她一翻的刘珏在这一翻礼貌周到的言辞面前,竟也没了脾气。反而带头说:“是本郡主错怪你了。还请宋先生见谅。”
宋轶的本事已经让所有人折服,与其让刘婵来做老好人,不如自己把这个结给了结了。
这些贵女就这点好,知进退。宋轶露出一个笑容,“其实,这幅画还未完成,我想在女公子们面前画下这最后的点睛之笔。”
说罢手一挥,便有侍女提来一只水壶,宋轶站在凳子上,提着水壶将水均匀地淋在画布顶端。众人一阵慌乱,甚至有人想要上前阻止,但看到那水沿着画布由上而下浸润,普通的画像陡然变了模样。
原本只是朱丹彩墨,如今就如从雨帘中走出一个活灵活现无比耀眼的自己,浮彩褪尽,美玉绽放。那□□那风姿,即便身为本尊都为之痴迷。
这,才是宋大画师手笔真正绝妙之处。
众人激动地无法自抑,甚至有人太过兴奋太过高兴流了泪都不自知。
待宋轶从凳子上下来,到正面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也甚是满意,这才看向其他人。十名贵女,几乎不约而同的迎头一拜。
桂嬷嬷不住点头,甚感欣慰。
凤羽夫人也十分感慨,大族女子教养的确甚好,因为见识卓越,自然是识得宋轶的真本事的,也更知道这真本事背后蕴藏的骇人势力。
不得不说,宋轶算是真真赢得了别人的尊重,即便她只是个女子,只是个画师,还有那么一点诡异的脾气和嗜好。但人家有才啊,而且是旷世之才,谁都不敢望其项背。
“宋轶熬了两日两夜十分困顿,麻烦桂嬷嬷替我将此画挂过去可好。”宋轶恭恭敬敬地请求。桂嬷嬷只见她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哪里有熬夜的痕迹,只当是她在拿乔。不过,做出如此成绩,适当地抬抬身份又何妨。桂嬷嬷不但很配合地同意了,还刻意当着众人的面招呼了人给宋轶备好夜宵和热水,这才叫人抬着这群芳图去水上回廊。
尊贤重道,也是这些贵女该好好学的!
此刻离群英图挂上还不到半个时辰,正是青云院的人陆续汇集来品鉴韩延平高作的高峰期。
宫廷画师不亏是宫廷画师,人物描摹得细致入微,□□更是栩栩如生。世家公子从小就习字练画,水平高低自然是一眼便能分晓。
无疑,韩延平当得起宫廷画师第一人的称号。
韩延平虚心接受了各方赞美。群体图的最大难点在于画中人不能厚此薄彼,要画得平分秋色各有千秋,这些个贵女个个心高气傲,谁又能甘心做别人陪衬,稍有不慎,就可能获罪。
即便是自己,精心雕琢也难免有出入,但只要掌控好层次梯度,将十二人按爵位身份区分成三个梯度,每个梯度种身份相当的能够秋色平分,便可。
恐怕连这么简单可行的方法宋轶都想不出来,她闭门不出,怕正是被这一点给难住了。
只可惜,躲得了一日两日,三日的期限却转眼就到,届时她又能如何?
“那位宋先生技艺不凡,在下也真想能尽快看到她的手笔。”韩延平含蓄地将宋轶拖下了水。
很多公子不以为然,“毕竟是个女子,再能怕也是有限的。”
“诸位应该没听过刻骨画像之技吧?”赵诚淡淡地说了一句。人太过自大,就别怪最后打脸打得太疼。
“什么刻骨画像?”倒是韩延平先问了。
赵诚不答,只抬抬手,显然对韩延平的技艺并没有多大兴趣,转身便走了。
其他人不敢对这个丞相公子又是京兆尹府尹的人多说什么,只回到先前的话题继续说道。
“该不会是太丑了,拿不出手,不敢挂出来吧?”
“是啊,十六七八还未出阁,若非容貌丑陋便是性格扭曲,恐怕的确找不到婆家……”
韩延平摇摇头,“是美是丑,通常在画师手下不过技艺之差罢了。技艺高超着,即便无盐女也能倾国倾城还与本尊如出一辙,技艺拙劣者,即便人间绝色也会变得与街头寻常夫人一般无二,毫不起眼。”
能将无盐女画出倾城之姿还不离本尊形貌,这是他父亲最崇尚的终极境界,只可惜,终其一生,他并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而自己或许会成为这个可能。让父亲骄傲,让世人臣服的惊天画技,将在不久的将来,被自己练究。
对此,他一直深信不疑!
“毕竟是个女子,不能要求太苛刻。”公子们中也是有仁厚之人。
韩延平笑笑,今天应该是看不到群芳图了,转身欲走,却在此时听得不知谁一声惊呼:“那、那是什么?”
能让这些见多识广训练有素的公子哥露出这翻惊讶之态的,必非凡品。
韩延平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有数名少女盈盈“走”来,明明回廊光线昏暗,她们却像自带光晕,将眉眼□□,指尖景致一一呈现出来,千姿百态,万种风情,美不胜收,看得这边人眼都直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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