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清明将至吧,金陵连着好几日春雨霏霏,雨中的千年古城一片烟雨朦胧的泼墨画的即视感。
青石板的马路上,响起嗒哒急促的马蹄声,车辙途经之地溅起水花无数。
待马车停在云宅门口时,天还未亮。
鹿鸣敲了半天的门,来开门的却是留在西边的关雎。
不理会鹿鸣疑惑的眼光,关雎问候了一声,便低下头来搭手帮忙,将既明的行囊拿回宅子里。
全程沉默不语,甚至都没有和鹿鸣有半点眼光交流,他一个劲儿的躲闪忙碌,让鹿鸣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直到既明洗漱一番,换了干净衣裳,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后,温柔如水的吩咐关雎准备早膳,带去东边去吃时,关雎吞吞吐吐的模样实在惹人怀疑。
鹿鸣这才出声询问:“这才两个月没见,关雎怎的成了这般性子?扭扭捏捏的,有何难为情的吗?”
他一问,既明也抬头看着自己,关雎备受压力,结结巴巴找借口:“这……时辰还早,兴许……兴许云小姐还未醒,不若先生先行用膳吧?”
说着就要走出去准备,被鹿鸣喊住了:“云小姐卯时就起了,这会儿了,怎能说未醒呢?我先送先生过去,你随后就将早膳端过来吧。”
等既明来到四宜园时,看到大门紧闭,烟囱里未升起青烟,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推门而入,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的萧瑟之景,既明把玩在手中的舍利子掉落在地,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鹿鸣欠身位于其次,看不清他的神情,想也知道,既明这是生气了,空气中的气氛都凝固了。
关雎端着早膳进来时,门大敞开着,他顺着地板上的水渍鞋印,进入内室,看到的是既明躺在云端的床上,贪婪而又享受的呼吸着仅剩的云端的气味儿,鹿鸣站在一旁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盯着他的目光似是能喷出火来。
令关雎陡然一震,脑子迅转动,愣是想不出一个理由来解释云端离去的事实。
关雎认命的叹了口气,放下食盒直直跪下坦白,“云小姐五日前离开的,下落不知。未能看住云小姐,是属下失职,关雎甘愿受罚。”
说着就要废了自己的右胳膊,被鹿鸣眼疾手快拦下了,顺势一掌拍飞他,为他遇事从不想法子解决,只会自残谢罪而火。
“云小姐住的好好的,为何会突然离开?你最好全盘说出来!”
压抑不住胸中呼之欲出的感觉,关雎噗嗤咳嗽一声,吐出了一摊恶血,一脸悲哀的看着居高临下俯视他的鹿鸣,扯开嘴笑了,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云端得罪了文阳郡主,自然是出去躲灾了呗,哈哈哈……”
文阳郡主?浮现在鹿鸣脑海中的记忆全是不好的,心中起疑,又听他虚弱的说着。
“文阳郡主在药膳坊配了几副含有麝香的息肌丸,既害死了杨将军妾室腹中的胎儿,又将云端抓至京兆尹府九死一生。毫不费力处置了眼中钉,又能借云端之事趁机敲打先生,可真是一石二鸟好计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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