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的脸上突然有点微热:“你赶紧走!贫嘴多舌。”
薛放笑道:“反正我替你记着呢,绝忘不了,你最好也别想反悔。”
“那也得你真好了再说。”杨仪低声说。
那些什么答应的话还是其次,如今横在她心里最要紧的,自然还是他的手臂。
薛放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用急,自然有那一天。”
杨仪看他下车,便掀开半边车帘往外看,见薛府的管事跟两个奴仆等在外头,看见他,跟迎了宝贝似的簇拥着他到了车边儿上。
原来扈远侯也知道他们今日将回京,只不过他的消息比杨佑持灵通,知道皇上会传他们进宫回话,所以并没有叫人出城。
只在薛放等入宫后,派人在宫门外等候。
不料,薛放才出宫就上了杨仪的马车,薛府的人错眼不见,只好跟上,半路才忍不住上前“打扰”。
杨仪见薛放在马车前止步,知道他必定要回头看自己,赶忙把车帘放下。
不料薛放已经瞧见了车帘晃动,一笑,上车去了。
且说薛放回到侯府,扈远侯早就等的心急,背着手,在厅内走来走去,像是有人揪着他似的,没有一刻停顿。
听小厮跑来说十七爷到了门外,扈远侯赶紧出了门,向着外头张望。
猛地看见薛放从门外进来,手臂吊着,扈远侯的心都悬了起来。
原来这几天,不知哪里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薛放在海州受了重伤,恐怕会落下残疾,故而宫内江太监、小郡主等都知道了。
如今扈远侯亲见如此,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十七……”
薛放远远地看着,说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别瞪着看了……真是,我这还没什么事,你别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扈远侯听见来自儿子带着嫌弃的提醒,总算把那骇然的神色收了收。
薛放虽带伤,走的却快,话音未落已经到了厅门口,扈远侯忙扶着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看看伤。”
“这不能动的,”薛放拒绝了侯爷的好意,“有杨仪给我看着,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需要再调养一阵子罢了。”
扈远侯盯着他,不肯放弃:“你到底给我看一眼,我心里还有数些。”
薛放不情不愿,却没有出声。
毕竟是父子,扈远侯瞅准时机立刻冲过来:“你别动,我来。”
他毕竟也是带过兵上过阵的,对这些伤情、处置等等并不陌生,也不需要解开薛放胳膊上的系带,便把十七郎的衣袖小心撤出,向上挽起。
因为天还热,伤处并没有就包扎,只用一层细麻布裹着,免得蹭动,扈远侯亲自动手将那细麻布解开,却看见他手臂上那被缝合的伤口。
杨仪当时给薛放缝合的时候,每一针都好像缝在自己的身上,其痛苦不可言说。
因为杨仪自己打小体弱,病病歪歪,很不能像是个常人般自在快活,所以从来都羡慕那些正常体格的人。
而薛放的体质,偏是万里挑一的完美。
他生得本就极好,肩宽腿长,体格匀称,又因习武,肌理就格外的漂亮好看,每一寸都无可挑剔。
杨仪虽未能见其全貌,但窥一斑而知全豹,心里又是无以伦比的羡慕,又是无以言语的喜爱。
这样的身子,简直是造物的偏爱,多一点伤,都是暴殄天物。
上次巡检司打板子……倒也罢了,哪里能想到会这般惨烈。
但凡有一点选择,杨仪就不会在他身上缝针!但是她不得不如此。
只能忍着心头的痛苦,一针一针,泣血一样仔细给他缝合妥当。
此刻,经验丰富的扈远侯望着那正愈合中的仍显得狰狞的针脚,以及手臂伤口周围不太正常的微微肿胀,他就知道之前京城内那些流言并非是无根由而来。
“杨、杨仪她怎么说的?”扈远侯的声音有点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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