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听他们说的笃定,略觉宽心:“多谢多谢。”
薛放一切都好,就是如灵枢所说,右手依旧不能十分灵活。
这是杨仪唯一悬心的事。
薛放自己倒是不很在意,不过看杨仪一直向外头跑,他难免又有话说。
他自从醒来,能吃药吃饭,两天后,就也能被扶着下地。
屠竹跟小甘不离左右地照看,倒也妥当。
只是杨仪虽然对他心细,外头的事却也撇不下,时常不见了人。
而俞星臣问灵枢的那句“小侯爷怎样”,除了是在询问薛放的身体外,潜台词却是,薛放竟然也不管她?
甚至叫她这么咳嗽带病似的在这里忙?
殊不知薛放也是有苦难言。
他哪里管得了。
那天晚上,杨仪趁他睡着偷偷跑出去,薛放其实并没有睡沉,只是亏了血气,不能支撑而已,朦胧中隐约听见她在外头跟黎渊说话。
若是平时,早跑出去了。
虽不能动,心里却还记着这件事,等次日醒了就问屠竹。
屠竹怕他多想,就把杨仪给黎渊疗伤、以及黎渊伤势不容乐观等话说了。
屠竹道:“昨儿我在这里守着十七爷,小甘陪着仪姑娘在厢房,忙了一个多时辰呢。说若是不及早处置,就难办了。”
薛放听了说:“管他做什么,臭小子难道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看他是故意的!”
屠竹问:“故意?”
“可怜巴巴地,像是只等人疼爱小狗,”薛放似乎非常懂黎渊的心思,一阵见血道:“不过是费尽心思想叫人多看他一眼,最好摸上一摸罢了……嘁。”
毕竟这种伎俩他也用过,并不陌生。
屠竹倒是不好问他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只陪笑说:“十七爷,您别总是生些闲气,仪姑娘说了,您得好生调养,再说,海州这里的事情差不多都完了,只怕这两天就要启程回京,等回了京城,少不得还要跟杨家谈论婚嫁的事,您这幅情形,如何了得?”
这句话提醒了薛放,脸上的笑像是迎阳花一样灿烂无比:“这话是真的。哼,等我成了亲……”舔了舔嘴唇,磨牙道:“谁敢伸伸爪子都给他剁了去。”
屠竹连连咳嗽,哄劝:“快喝药吧。”
薛放捧着碗,望着里头的苦药汤,唉声叹气。
他总是怀念那夜杨仪给他喂药的甘甜,这两日他每天十几碗的喝,感觉身上都散发着药气,一看到药汤就要……
不过,想到杨仪的那句许诺,薛放把心一横。
他捧着碗,大口大口一气儿喝光,最后用嘶哑的声音抱怨:“这要不是她开的药,我非得把那大夫好一顿揍!”
屠竹赶紧塞了一颗蜜枣给他嘴里含着,不叫他多嘴。
这边屠竹各种哄劝,厢房里小甘就轻松的多了。
自从那夜杨仪给黎渊把伤口料理过后,黎渊就一直歇在这里,也不曾往外跑过。
杨仪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十分乖巧,到点儿喝药,吃饭,换药……极为配合。
小甘都忍不住被他感动了,背地里对着屠竹很是称赞,说他懂事,乖巧,武功又高,而且还……楚楚可怜之类的话。
吓得屠竹捂她的嘴:“千万别叫十七爷听见了,不然可要了不得。”
小甘反而笑道:“我称赞他,又不是说十七爷不好,十七爷自然是顶顶好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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