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父亲喊自己,黎晏收回目光和思绪,勾唇极淡地笑道:“这两年我一直在给他机会,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年,他跟着黎家,胃口也养大了,收手谈何容易……”
黎祎尧抬眸看着儿子,嘴角轻微扬起,他点点头了说:“既然你有把握,就放手去做吧。这几年,名屹大大小小的事,你也都过过手了,凡事心里也都有谱了。”
黎晏行事作风,比他当年还能狠下心。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还是多安抚他们。他们是跟着黎家打江山的功臣。你最后接手整个名屹,也需要那群叔叔们的支持,否则到时候你就算接了我的班,也很难坐稳。”
一个产业和资金庞大的上市公司,就像在远洋中航行的巨型货轮。船身巍峨壮观,气势威武磅礴,但其实内部安危问题丛生。一旦稍有不慎,整艘巨轮可能会有破舱覆船的危险。
黎祎尧接手名屹的三十多年间,目前把持公司各大产业领域的高层,其中不乏当年跟着他风风雨雨一起走过来的亲信,说起来还是有着战友情谊。
前些年,黎祎尧生过病后,黎晏回国开始接管公司事务,他们虽然暗中也使过绊子,但是面子上总归还过得去,黎家挺过了新老交接的一个难关。
黎晏心中早有决断,他接过父亲的话,径直调转话锋,唇边的那丝笑容冷冽到极点:“既然要接手整个名屹,那就让曹叔叔当第一个帮我立威的人吧。”
既然决心整顿这帮老东西,首当其冲的当然是最贪得无厌的曹振鸣。蝇营鼠窥了这么多年,总应该“重点关照”一下。
黎祎尧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他的打算。
“你烟少抽点。”黎祎尧抬头,撇了眼黎晏说。
去英国留学,反倒学了一身坏毛病,刚成年就抽烟,一直抽了这么多年。
黎晏从窗边踱步往门外走,轻笑说:“我两个月很少抽了。”
黎祎尧凝神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最近很少在家见他抽烟了。
伸手拉开房门前,黎晏回眸冲父亲说道:“您也别再背着我妈喝酒了,小心我告状。”
“你……怎么知道的?”黎祎尧瞬间睁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儿子。
黎晏的视线越过罗汉茶榻,定格在榻边的那盆天堂鸟。
“咱家的盆栽挺神奇,不仅能开出花,土里能长出酒壶。”黎晏说完,拉开房门潇洒地走了。
黎祎尧看向榻后那盆天堂鸟,枝叶簇拥的黢黑泥土中,忽然闪过一抹银光。那是他藏酒的不锈钢扁壶,在房间灯光的照射下折出的光。
难怪站倚着对面长桌的黎晏,会忽然走到博古架旁边,原来为了确定花盆土下埋着的酒壶。
黎祎尧不自然地抬手抹了下鼻尖,别说眼还挺尖的。
黎晏不紧不慢下了楼,余幼汐已经回了房间,秦婉柔和严阿姨还在一楼客厅聊天。他说了声“走了”,长腿一迈,往门厅走去出了家门。
秦婉柔站在原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似对严阿姨说也对喃喃自语:“唉——孩子长大了以后,留给你最多的就是他们的背影了,还是小时候好,天天围在身边。”
严阿姨笑着安慰她:“现在挺好的,汐汐也回来了。”
秦婉柔展颜,点头说:“这是这两年最开心的事了。”
希望他们这一家人,能够永远像现在这般好。
小刘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赶紧下车帮黎晏开车门。
黎晏的眸光从他身上掠过,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他一瞬。这一眼看的小刘那叫一个心惊,他低头恭敬地关上车门。
上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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