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之内装饰颇为考究,案几皆是上好的松木,雕梁画栋,又有轻纱垂落,玉屏遮掩。
客舍一层是食客用餐的地方,楼上则是住宿的居室,能在魏国都邑大梁开这样家等级不低的客舍,可见其幕后老板有些门路。
大堂之中,来自天南海北的商贾贵客推杯换盏,一位位皆是穿着上好的绸缎,可见身家不菲
先秦时期并没有桌椅这类家具,-位紫衣锦服的公子这时正跪坐在软垫之上,只见其面容俊秀,双颊泛红,醉醺醺的喊道:
再、再给我上些好酒!
话音刚落,就见其晕晕乎乎,上身一软,趴在了案几上。
一位跑堂的伙计穿着粗布麻衣带着谄媚的笑小跑了过来,在见到案几上摆放的那些坛坛罐罐之后,他神色略有迟疑,忐忑道:
公子,您喝的太多了。”跑堂的伙计话语颇为委婉,主要是这位公子实在是喝的太多,他有些担心对方付不起账。虽然这位公子锦衣玉服,仪表堂堂,但是作为这大梁城最大客舍的伙计,他也是见多识广。像是这般贵族公子出行都有随从跟随,更有马车侯驾,甚至就连那些富商都有家仆伺候。但是这位公子却是独自一人,谁又知道他身上是否带有钱财。
韩非虽然喝的醉醺醺,但脑子依然有几分清明,从那跑堂伙计的委婉话语中,就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
他笑骂道:。。。。。是怕本公子付不起账?
那伙计当即弯腰谄笑。。。。。哪能呢,公子这般、这般不凡,怎么可能付不起账。”
伙计结巴半天,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什么词语形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韩非也不愿和这伙计多费口舌,他从腰间一摸,掏出了一个做工精细的小袋,拉开袋子往桌子上就是一倒。
须臾间,韩非的酒醒了五分,他发现那口袋中竟然什么都没有。
他神色一急,又是用力晃了晃,还拿起口袋往里瞅了两眼,神情渐渐尴尬。
那之前还谄笑的跑堂伙计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只以为这是个来吃白食的。
能在大梁城中开上这样一家客舍,必然背后老板身份不低。
而大梁中也的确有一些人是那背后老板也惹不起的,但那些人掌柜的都是每天千叮咛万嘱咐让这些跑腿的见到了要小心伺候。
那些惹不起的人中,绝对没有这位面生的公子。
“公子,你刚才喝了不少酒,这些酒价格可不低。”
跑堂伙计身低位卑,面对这身穿锦衣的公子也不敢真的得罪,就算这位公子没钱,那也只能找来掌柜的解决。
韩非老脸一红,也不知道是喝得多了还是心中不好意思,不过更可能是前者居多。
他一咬牙,从腰间又摸出一块玉佩,将其置于面前案几上道:“”。。。。。我这玉佩价值百金,今日压在你这里,是否可抵酒钱?等来日我再将其赎回。”
那店伙计也是识货的人,见美玉通透,知道其价值不菲,当即喜笑颜开道:“。。。。可抵,。可抵!
说罢,他就是伸手准备将那玉佩拿走。
当然这东西他可不敢贪墨,得送到掌柜那去
就在这时,有一小块金版被掷于案几上,同时有一道清朗声音传来:
这又不是什么价值百金的绝世佳酿,
只是一顿普通的酒,可值不得这样的玉饰。
“你看这块金版可够酒钱?”
韩非与跑堂伙计都是循声望去,就见到一位年龄稍显稚嫩,身披裘皮,内穿皓色丝衣,腰佩美玉的翩翩公子,正在几位挎刀侍卫的跟随下往这里走来。
但见其面如冠玉,器宇轩昂,自有久居深宫的贵气,五官不显阴柔,反而颇为硬朗,尤其那一双目光如炬,有着一种不属于其年龄的稳重。跑堂伙计怔了一下,见到那位公子身后的几位侍卫目光望来,与那几人目光对视,他只感到身体一僵,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忙道: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赢辰摆了摆手,示意这伙计离去,伙计如蒙大赦,连忙拿起那枚金版准备离开。
韩非这时也是回过神来,对着伙计意气风发道:。。。。。再给我拿几盏酒来!
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仿佛那金版是他的一样。
韩非这时的酒已经醒了七分,他对着赢辰一番打量,若有所思。
随即,韩非两手抬起,行礼道:。。。。。。见过长安君!”。韩非话音刚落,跟随在赢辰身后的几位侍卫神色一凝,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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