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救济,如今你这身上,光鲜了有多少?肚子里塞的,是什么东西了?以前又是什么?就说你这烟,是不用再到我店子里,买个一根两根吧。”
麦救济想想,心也是有点服气了。
“就这一点,你那狗脑壳里头,是最有数的!”
可在面子上,一个大男人,当然还转不过弯来:
“嘿!你俩公婆,一个鼻孔出气。是不是昨天,他又到你那里,不用找零了!”
莫镜铨在东莞村,随便跟别人买东西,开口闭口,就说不用找零的,那是世人皆知的事。开始东莞村人都偷偷地笑他傻。说这个香港佬,那钱,真的是太多了。
到了后来才知道,人家香港人,到了我们这边,都爱这样。他们在内心,做的是在当地,一种施舍的行为。有一段时间,东莞人真的还叫他做:不找零。
最奇怪的是,有那些才进厂的打工仔,尤其是穿得破破烂烂,年纪太小了的,也不管劳动法,居然不看到他们身份证,就让别人先上工了。下了工还把他们,带到阿洪餐馆里吃饭。不时地还给他们买衣服,铺盖。弄得很多小青年,叫他做:
香港爹爹。
甚至教他们,天天要坚持刷牙。说要是年轻时不刷,以后到老了,牙齿就会提前罢工,脱掉了不算,还是很麻烦你了的。
阿洪就这句话,笑了他好多次。
“你混帐哦,也不睁眼看看,人家这货一出去,哗啦一声,就是你说的,人民的那个币,不就呼呼地进来了。不是他生硬地管一管,还以前的东莞大队,大呼隆的一起上工;一起下工。出工不出力,人人磨洋工,哪还能成的?”
“那也不能打人吧。”
“再讲,人家香港人,打他香港人阿光,还不也跟打儿子似的。想打就动手打?你又几时听到人家阿光,敢跟他说什么三,道什么四。说白了,他莫经理,就是阿光的师傅。你知道什么是师傅?”
“师傅是什么?”
“就是他的亲爹。”
“哦,是再穷,总该还个人吧!爹爹就是爹爹,师傅只是师傅。”
“以前的麦救济,不也还个人?”
“北佬,是想让我打你,是不是?”
“你敢?上个月,还欠老子四支烟钱,一直都没有还?”
“放屁!是以前的阿洪,你记得呢。我们一起,大块大块,香喷喷的狗肉,哪里敢问我要一分钱。”
“那时,你有个屁钱啊。”
“哦,只要一做生意,有钱了,相反,还就大变了样子了。”
“你就没有变吗?”
“这个人哟,小气的用手指头,去擦了那屁股,还要放到鼻子上,再闻一闻呢。”
“吃了老子那么多。记得吗?”
说到狗肉,阿洪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以前是以前,狗,是我们一起去偷的,根本就不用钱。”
“老子说对你了吧。”
“你是对的。”
“现在是,老子去进货,哪怕是一分一分,都是要真金白银的。你口里讲大方。大方了一辈子,穷得还不是像只鸟!”
麦救济听了这句话,恨恨地看着他,再说不出话来。大家听得出来,阿洪的话,真是有道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