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的闲话并没有影响到云澜半分,因为他正忙着打谷子呢。
这两天都是大晴天,谷子干得快,光是抱着麦秆稻秆摔打就能让上头的麦粒稻子脱个七七八八。
剩下那些个顽固的就等村子里大家伙谷子晒得差不多之后清理出打场,统一用村子里的碌碡反复碾压。
而云家的骡子也是提前说好要借用给村子里拉碌碡的。当然,这骡子也不是白借,用了的人家是要给主人家交钱的,云家没要那些铜板,只要粮。
但是因为云家秋收比别家晚,得用骡车拉庄稼,故而现在都是牛大家的老黄牛在打场拉碌碡。
村长过来催了几次让赶紧把骡子弄去拉碌碡,想要趁着这两天大太阳尽早让村子里的人都把谷子打了,怕之后天老爷变脸下雨,那可就麻烦了。
云家紧赶慢赶终是能在今天把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明天一早就得把骡子拉去打场,这顺道的正好可以拉一车谷子去打场碾。
所以云澜才这般忙碌,又是摊场又是翻晒还得打谷。
两个小的没人陪着玩也不闹,自个儿在过道上踢竹球玩。
竹球撞到晒席上的穗子,掉下来的稻子他们也会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回席子上。
而这一幕正巧让云澜看见了,心生一计。
他先是狠狠夸了一波团团圆圆,然后就开始忽悠人小朋友帮他干活。
去屋里翻了床旧床单铺在晒好的麦秆上,又去抱了夏天的凉席铺在上面,然后把两个娃娃抱上凉席,让他们俩在这上头玩,爬啊滚的就能压下一些麦子。
要说能帮多大的忙那倒是没有,不过这就相当于变相的给娃娃画了可玩耍的地盘,他就不用再分心去关注两个娃娃又跑哪里去了。
“澜哥儿,澜哥儿。”
真是奇了怪,这两天怎么总是有人来找他,放下手里的木叉,云澜去开了门,“来了,来了。”
吱呀——
“张阿奶,小草叔?”
来人正是张家阿奶和二夫郎,张家二夫郎马小草与云澜年纪相仿,辈分却是要大一辈的,概因张家阿奶是她那一辈的老幺。
“听强子娘说你一个人在家带娃做饭还要晒谷,我和你阿姆早些年也是有一起下过田摸过鱼的情分。”
“这不我们家的谷子都晒得差不多了便想着你一个人辛苦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看着面前笑容可掬的老人,云澜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还有那什么一起下过田摸过鱼的情分?要照这么说的话,村子里大部分人怕是都有那情分。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好心来帮忙的,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便引着两人进了院子。
前院因为对外,云澜还是在乎形象的,便都是晒的已经脱落下来的麦子稻子,一块一块排列整齐的长方形看得舒心,张阿奶一进门便一直夸云澜能干。
与之相反,后院就要杂乱一些。
“哎呦,两个乖乖怎么跑谷子上去了,快下来。”张阿奶进了后院就看见团圆两个在谷子上打滚,一边嚷嚷着糟蹋粮食一边忙走过去要把孩子抱下来。
当然,半道上就让云澜给拦住了,“诶诶诶,张阿奶,是我让他们上去的。”
这倒是让张阿奶不会了,还是她后边的马小草出来打的圆场,“澜哥儿可真聪明,这样孩子就不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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