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回过头,冲她挥手,“知道了,我们就在门口玩,不会走远。”见两人又在门口玩石头,花葵这才放心,只是低头做事时,她不禁又朝那老人看去。不知是她多心还是怎么的,总觉得那人在看自己,可看过去时人家正朝街上看,应该是她想多了,花葵心道。
不多时,小二陆陆续续的上菜,三人站着伺候,只有那老人吃饭,却是点了满满一大桌,还都是招牌菜,花葵粗略算了下,少说也要上百两银子,啧啧,真是浪费。
那娘娘腔拿起筷子,仔仔细细用洁白的手帕擦了几遍,然后拿着筷子和碟子给老人夹菜,有刺的剔刺,有骨头的挑骨头,有壳的剥壳,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花葵还注意到,每道菜只夹几筷子就作罢。
如此讲究,可见此人身份不一般。花葵收回余光,拧了湿抹布擦柜台和身后摆酒坛子的架子。轩辕大哥出去办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今天会不会和阿离敲定见面时间。
仔细一算,从那晚在王府见到他到现在已有十来天,也不知他在忙什么,是不是没时间见她啊?怨他丢下她们母子一走了之,恨他不顾两人的情谊喜欢上别的女人,气他不认她和壮壮并拒之门外,可也忍不住会担心他现在的处境,忍不住为他开脱,想着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这样的自己很没骨气,花葵为此不停的唾弃自己。
把柜台和架子擦好,花葵又拿了扫帚把门前扫了下,看小满和壮壮玩了会儿,这才回屋。
那娘娘腔走到柜台前,翘着兰花指细声问道:“小娘子,请问万丰钱庄怎么走?”
一米七多的汉子,说话比女人都要嗲,花葵听着别扭,身上的鸡皮疙瘩直往下掉,身上一股脂粉味,再看他没有喉结,顿时有些明白了,原来这人是太监,“最近的钱庄,出门朝左拐,在下个路口向右就是。”
“多谢小娘子,麻烦你把账结一下。”
“好,您稍等。”瞧着那桌几乎未动的饭菜,花葵迅速计算,“一共是一百三十七两四钱,零头抹去,收您一百三十七两。”
娘娘腔解下金丝绣花荷包,拿出一沓银票,取了一百和五十面值的给她,“不用找了。”
“不行,太多了。”整整十三两,可是普通百姓家两三年的开销,迅速拿了十三两银子递给他,并忍不住多嘴道,“点那么一大桌太浪费了,给你家老爷说以后少点些。”说完就后悔了,懊恼的咬着双唇,责备自己多管闲事,人家爱怎么吃怎么吃,花的又不是她的钱。
闻言,刘全安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手里掂着她找过来的银子,笑问:“小娘子,开门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哪有嫌客人点菜多的道理,这不是把钱往外推嘛。
花葵点下巴,“没错,只是我看你们的饭菜都没怎么都动,太浪费了。”她伸长脖子朝外看,对面路边蹲着一乞丐,最近这乞丐天天守在外面讨吃的,酒楼客人吃剩的饭菜花葵都会送他些,“你看,人家还没饭吃呢。”
刘全安朝外看了看,笑着把银子收进荷包走向赵祖尧,“等等。”听到花葵的深喊声他止步,扭头朝后看她。
“你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花葵爬在柜台上,指着地面。
刘全安弯腰捡起地上的银票,念道:“不小心弄掉一张,还好有小娘子提醒,多谢。”
“不客气。”花葵抿嘴一笑,继而拿着毛笔认真把这笔是收入记在账本上。
刘全安捏着银票看她低头认真记账,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 ;人倒是朴实善良,光瞧着心里就舒服,比宫里那些满腹心机的女人好太多,不错,恒王倒是好眼光。
小二把人送到门口,微笑道,“客官走好,欢迎下次再来。”
壮壮正蹲在地上玩耍,闻声抬头看到赵祖尧等人迈过门槛,冲他笑的灿烂,学着小二的口气,“爷爷,再来。”
在刘全安的搀扶下,赵祖尧缓步走下台阶,弯下腰momo壮壮的头,“好,爷爷下次过来你还领爷爷进门好不好啊?”
“好。”壮壮声音响亮的回答,小孩子的感受最敏~感真实,谁喜欢他,他也喜欢谁,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壮壮喜欢这个笑起来慈眉善目的爷爷,小胖手伸进口袋里mo出一颗色彩斑斓的鹅卵石,非常宝贝的放在赵祖尧手中,稚声稚气道,“送你。”
这是后院的池塘里捡的,壮壮却是当成了稀世宝贝,天天放在口袋里不离身,项小满乐的直咧嘴笑,戏谑道,“这是壮壮的宝贝,你可要放好了。”
赵祖尧瞧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鹅卵石,颔首,“谢谢,爷爷会收好的。”
回去的马车上,赵祖尧掂着鹅卵石看,懒懒的靠在软枕上,状似漫不经心的听刘全安一字不露的说浪费粮食和丢银票的事。说完之后,刘全安小心观察赵祖尧的颜色,看他垂眼专注看那石头,依他伺候多年的经验来说,陛下正在思考……定夺花氏生死的思考,一句话就能左右花氏的生死,刘全安不敢多话,头微垂,屏住呼吸小心留意着他的神情和细微的动作。
傍晚时分,轩辕辞一回来掌柜的立即向他禀告午后来到这桌客人,根据掌柜对几人的衣着、举止描述,他推断那人极有可能是当今身圣上。
君心难测,不知他突然出宫见小葵是何用意,他坐在凉亭的石桌上,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围在池塘边陪壮壮拿着树枝逗池中小鱼的花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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