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依旧十分阴沉,只是那不可言说的声音响起时,略略松动了些,他微微仰了仰脖颈,很是不自然的挪开视线:
“那日,隔音也是如此?”
梨园府,揽月阁,既同为风月之地。
想来是阁中管事,将这房屋隔板,专门儿做的薄了。
好叫那些湿濡濡、叫人灼烫的调情之词,传出四方,为客人们增添些风月意趣。
他问的是从画舫回来的那一日。
那个时候,她们两两相对,褪去了所有衣衫,疯的厉害,自然也没管顾过那薄薄的一层木板的声音。
想来那夜激烈,只怕是声声入耳也不为过。
陆温思及此处,又气又恼,霎时就涨红了脸,她推了推谢行湛:
“趁他毫无防备,快走吧。”
偏偏这时候,外头又动了,一阵窸窣后,薛清言词放浪,语气旖旎:
“快说,爷是不是你见过最为雄伟的?”
陆温面色涨得通红,可偏偏好死不死,她正擒着谢行湛的手肘。
离得近了,她竟想起往日柔情,余光有意无意的,往他的那处瞥了一眼。
谢行湛虽看上去是个清冷出尘、又体弱多病的文人。
实则浑身肌肉匀实,线条凌厉,力气也大的惊人。
若非是她知晓他身有宿疾,又叫金针锁了经脉,是个实打实的病秧子。
只怕是这功夫,半点不输于人。
她轻功卓绝,跃入墙头树梢,融入月色,轻巧如梁上飞燕。
莫说他一个夜间半瞎,哪怕是这武林的行家,只怕也是追不上她的。
莫非,他不是个瞎子,也不是个废人?
她出神的这一会儿,本是思虑他拳脚功夫一事。
可她这一眼,又一怔,却叫谢行湛也生了一丝燥热。
她竟敢当着他的面,当真思虑起,谁是雄伟大丈夫了?
要不然,就是在思虑那位月公子?
他方才抑下的森森怒火,又被她这轻轻一瞥,一怔,给重新挑了起来。
他环住她的腰肢,眸色暗沉,指尖缓缓向上,滑至她的锁骨,轻轻柔柔的摩擦成圈。
陆温一恼,要挣开他的环抱,可柜中狭窄,薛清仍旧在外,她侧眸,不敢出声,只敢狠狠瞪他一眼。
他悠悠然朝她的耳畔吹气:“你方才,在想什么?”
陆温一怔,这才发现,她方才的心猿意马,在他眼中,是思虑往日春情。
她心头一急,自辩道:“我才没想那个呢!”
说完撇开脸去,整个人像只熟透了的果子,从上到下,无一不红,无一不热。
谢行湛瞧着她,心头蓦然柔软起来,他眼睫轻闪,伸手又拉她入怀,掌心抚上她微热的脖颈,哄着她:
“我没说你在想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的。
陆温顿时又羞又恼,就要从他怀抱中挣开,愤愤骂道:
“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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