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她是上帝视角,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看一场大电影,而主角是小时候的‘贺问寻’。
衣袂翻飞,挥剑的利落声在幽静的竹林中显得格外突出。窄袖轻衫,少女单薄的背影映入眼帘。
动作流畅,身形利落。一招一式,异常熟练。十一二岁的‘贺问寻’使剑所用力劲不大,恰到好处,兼具美感与力量。
纵使不是正午日头最晒的时候,整张白净的脸庞也糊满了汗,背部的衣裳也被打湿一片。
“错了错了。”沧桑的声音里裹杂着几丝无奈。
一道木棍横空而来,正中剑柄,那力道大得‘贺问寻’虎口发麻,木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随声看去,一道身影缓缓前来。
来者苍颜白发,面容严肃。龙姥姥将木棍捡起,严厉斥责:“上次就指出来的错误,如今又犯。练剑的时候反复犯错,不知悔改,等到见真章之时,你还有机会试错吗?”
‘贺问寻’垂下脑袋,闷声道:“徒儿知错。”
龙姥姥用木棍往剑上一拍,木剑即可弹地而起,‘贺问寻’下意识地抬手接住。
龙姥姥木棍直指‘贺问寻’印堂,肃声道:“现在为师来和你打。”
刚入门的新人如何能和一代宗师对打?不过区区五招,‘贺问寻’手里的木剑就又被打飞,小臂处赫然出现了一道青紫印记。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你的出剑道路尽数被人知晓,罩门一目了然。”
龙姥姥毫不留情地将木棍,一一朝她身上的云门、天泉、章门、伏兔穴位大力点去,道:“这儿都是你的弱点。再来。”
一次又一次地捡剑,从过不到三招,慢慢变成可以接下七八招。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贺问寻’满脸疲惫,慢慢踱步走回去。
回到房内,她将木剑放置在剑架上,转身到旁边连着的小偏房内进行沐浴。
当‘贺问寻’擦着半湿不干的头发进到屋内,闻到那一股饭香,虽隔着竹帘看不到人,她已然先是喊了一声“师姐”。
一名十五六岁上下的少女转身。这是顾玲珑。长相略显清秀,着一身淡青色窄袖衣衫。
顾玲珑将食盒放置桌上,打开,“见你没去吃饭,就知道肯定是被师傅捉去练剑。给你弄了两荤一素。”
‘贺问寻’道了一声“多谢师姐”,坐下来。一时之间,只有筷子触碰碗盘的清脆声音。
三盘菜很快见底,‘贺问寻’拿出帕子擦拭嘴角的油渍,利索地将盘子装回食盒。随后,她从书架拿下两本医书,顾玲珑立马靠坐过来,细心指导‘贺问寻’。
顾玲珑因自幼身体弱,故不习武,只专攻医理。平常‘贺问寻’有不会的,课后补习找的都是她。
可以说,在医理方面,龙姥姥是正课老师,顾玲珑则是专门的一对一辅导老师。
两人一起埋头研究到子时一刻,这才算完。
随后,顾玲珑从木架上拿下一瓶药酒,道:“让我看看身上淤青的地方。”
‘贺问寻’从善如流地解开腰间细带,脱下上衣,只着肚兜,趴在床榻上,露出略有些单薄的背影。仔细看去,原来左肩上方有一不过指甲盖大小的褐色胎记。
腰间,背部,手臂上都有大片的淤青,她肌肤白皙,显得青紫色的印记更显狰狞,触目惊心。
冰凉的药酒倒在受伤处,顾玲珑手法娴熟地轻按,揉搓,欲将淤血散去。她轻声问:“你可会怪师傅对你如此严厉?”
“怎会?”疼痛感从背部、手部传来,‘贺问寻’不由地闷哼几声,道:“师傅是对我好,我心里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顾玲珑手上动作轻了些,道:“习武,自然是要受的苦多一些。而且,我总觉得师傅待你与我之间是不一样的。”
最后那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贺问寻’听着,她将脸埋在枕头里,却没有搭话。
日复一日,破晓则起,夜半子时入睡。上午练剑,一招一式,不知疲倦。下午学医,针灸诊治,药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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