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况且这一次是天虞先背弃了你们。”骆蝉凝视着那个玉字,面上是无限的悲凉,也许天虞王当初的誓愿就是一统天下称皇独尊也说不定,皇帝的冠冕之上不是前后各有十二旒玉珠吗?他又把这句话刻在了自己的颂碑上,是想让后人来弥补他生前的遗憾吗?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萧墨翎侧目睨着静静站在他身旁的骆蝉,狭长的凤目掠过一丝奇异的色彩。。。。。。
第五十九章 人生若不如初见
“快走吧!”南宫瑾跳出树影,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骆蝉垂下眼睑,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瑾,你留下。”
“什么!我们可不是这样计划的,我不能同意你一人去冒险!”南宫瑾大骇,一步跨到骆蝉身前反驳道。
“本王也不会放她一个人冒险,一定会带她平安走出去。”
“你凭什么?!”南宫瑾狠狠的揪起萧墨翎的衣襟,扭曲的面容宛如地狱罗刹,“你扪心自问,你凭什么?!若不是你,我们用出此下策?若不是你,小蝉会在五毒城身陷险境?若不是你,她又怎么会家破人亡?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娶了她却不是出于爱!”
骆蝉在一旁早就苍白了一张倾城的容颜,掺拌着青紫暮色的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她面上,映进她的水目,所有殇逝哀痛都烙印在那滴朱砂痣里。
“是啊!就算本王伤她再深她也只能是本王的妻,这一生一世就算碧落黄泉也改变不了!”萧墨翎邪佞狷狂的牵起嘴角,眼角懒懒的挂着一份讥讽,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藏在袖袍中那双紧握的手是为了什么,听到南宫瑾的话心底陡然腾起的愤怒暴戾又是为了什么!
世人都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他倒更想说人生若不如初见,可是没有这些他们又怎么能成为他们呢,所以他是个更在乎未来怎样的人,如果还能有未来。。。。。。
“瑾!”骆蝉抬手敛了敛松在耳边的碎发,眼瞳中一片淡然清冽,“你只要和旒毓一齐等着我就好!”
言罢她极浅极浅的笑了,在那一派肃穆的陵墓中悠远的不似凡人,忽然她就离他们那么远那么远,远到刚刚还针锋相对的两人都怔忪的望着那一抹倩影忘了自己的心绪。
骆蝉转身率先走下石碑下的洞口,南宫瑾猛的松开萧墨翎的衣领,把两个大布袋一把塞进他的怀里,“小蝉的性命就交给你了,虽然我并不信你!”
萧墨翎冷哼一声,“她的命本就是本王的,用不着你来交代!”
南宫瑾看着缓缓没入洞口的萧墨翎,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最终还是不得不把石碑转回了原位,自己也随即跟着残阳一起消失了。这一方小小的土地湮没在一片慌乱的蟠龙山,静默的好似以往的百年间一样。
等到头顶上最后一块光斑消失后,骆蝉解下腰间的皮质锦囊,取出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周身数十米霎时都笼罩在了它淡淡的泛着些青绿的荧光中。
目之所及是一条极其狭窄的通道,最多不过和她们站着的阶梯一般宽大,就算骆蝉本身就已经很瘦弱了,那通道也只能容他们一人通过。
萧墨翎拉住正欲往前走的骆蝉,拿过她手中的夜明珠,“本王走在前面,你只要好好跟着本王就好。”
骆蝉一怔目光移到他受了伤的腿上,“我们虽进来了,可也不知这暗道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机关,你的腿。。。。。。”
萧墨翎紧靠在墙壁上支撑着自己,看着喋喋不休的骆蝉,猛然间双手用力托起她的腰肢,一个翻转就和她换了位置,“所以说,还是本王走在前面,本王没有拿女人挡暗器的嗜好。”
说完也不等她的反应径自向着墓穴深处走去,“好好跟紧了!”
她心跳一滞,越来越猜不明看不清他的心思,明明是冷酷暴戾的,最近却总给她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似他现在的背影是融在一股浓的化不开的孤寂悲愤中,就好似他现在这样一个人走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就好似他手里明明抓着一团光明,但那光明却恰恰成了他走不出去的挣扎。。。。。。
“萧墨翎!”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忿恨、不带谄媚、不掺杂算计和假意的喊出他的名字,她快跑两步跟上萧墨翎的步子,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的在墙壁上拉扯下细长的影子,隐没入那条看不见前方却似乎已经预填了结局的路。
通道的尽头是一堵石墙,很简单的机关设置,似乎根本就没想到有外人能知道这个秘密,触动机关,石门缓缓抬起,温和的光芒也迫不及待的从缝隙中透了出来,挤压成光线、光束。。。。。。直到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从未亲眼目睹过皇家陵寝的骆蝉不禁惊愕的叹喂设计者的独具匠心和修筑者的鬼斧神工。
看样子这里是墓穴的正前门:顶部嵌着夜明珠拼成的十二星宿,在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折射下整片空都地亮如白昼,四方墓壁就着山势雕刻着两米有余的四尊石像,分别是镇守四方的神兽——朱雀、青龙、白虎、玄武,中间摆着一方巨大的沙盘,上面是天虞绵延千里的的锦绣江山,寓意四神兽守卫着天虞,保佑着他百代兴旺繁盛。
萧墨翎却并不在意,把夜明珠递给骆蝉,抽出袖中那卷残卷对照着现场查辨起来。
骆蝉走到那沙盘前,拂过那百余年前的流沙,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那时的热血澎湃,忽然她黛眉一蹙,带着些不可置信转头看向了她南面已经放下的断龙石,猛然心沉了下去,“萧墨翎!”
萧墨翎顺着骆蝉的视线扫去,俊脸一沉,有未曾有过的沉重出现在脸上,“我们得尽快出去!”
那断龙石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在云间睥睨天下的金龙,而整座蟠龙山皇陵的整体布局也暗藏其中,一座座预设的陵墓都被一条金线攀描出来赫然穿凿在龙脉之上。
她看着越过空地走过蹙眉在墙壁前研究起来的萧墨翎,一时也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心情,终是要回天厥了。。。。。。
她百无聊赖的等着萧墨翎解开谜底的时候发现正对着断龙石的墓门上似乎有一个类似相框的构造,精致的龙纹边框,粘着细碎的红色砂砾,可是中间却空荡荡的缺了什么。
骆蝉摩挲着上面的图案不解的皱起了眉头,踌躇间不小心触到一个凸起,她心中一紧,犹豫着把它拔了出来,原来那块凸起之下暗藏着一个暗格,四四方方的一个寸余长的口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卷轴,隐约还能看见系着金色的缎子。
她回首看了看丝毫没有察觉的萧墨翎,深呼一口气,缓缓把它抽了出来。。。。。。
第六十章 以牙还掌
她背对着萧墨翎,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份忐忑,解下缎带,轻展纸卷,那画上描绘的东西便一寸一寸的跃入了眼眶。
那是一个身材修韧挺拔的男子,一袭金甲,一柄长剑,傲然矗立与烟水浩渺的天地间,有风吹起他的高高束起的青丝,张扬不羁的荡在腮边,一双犀利冷魅的狭长凤目带着睥睨一切的王者气度窥探着眼前未开发的世界。
骆蝉举起那张画与墓门上的画框比了比,大小正好可以相嵌合,这画上的人应该就是天虞的开国皇帝北辰怀奕,可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穿龙袍反穿战甲,不坐龙椅反立于山水之间,他既然在墓门上留了位置大概是想以画代人注视着他的千秋江山,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又没有挂画呢?
她凝视着画上的北辰怀奕猛然间心脏像被什么紧紧扼住,这北辰怀奕越看越让她觉得熟悉,可是拼命想想出来却又得不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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