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将军夫人暗暗喜欢,又想起来什么问他:“这么小就出来,你家里人不怪,你家是哪里的?”宇文坚一字不差的报上履历,郭夫人只在旁边看着她笑,很明白凤鸾的心思。
凤鸾又追问:“你家里人不拦你,再没有别人拦着你?”宇文坚面上一红,迅速在年纪较小的姑娘面上扫过,低声坚定地回答道:“我父母亲不拦我,再没有别人拦我。”
真是让郭将军夫人喜欢的一个日子,她身边二妹不耐烦:“母亲你说话吧,我要下去骑会儿马。”
“不是说好的,见到你父亲,才能放心让你骑马。”凤鸾这样说,宇文坚十分知趣,抱拳躬身:“回夫人,我六岁习武,十岁能驯烈马,二姑娘要骑马,末将来牵,您尽管放心。”
二妹笑眯眯:“生受你。”凤鸾居然不像在京里那样阻拦,笑着让长平过来:“你也看着点儿。”二妹下车,宇文坚送过自己的座骑:“二姑娘,你别怕,我的马最驯服。”
他亲自牵着马,长平地上行走跟着,凤鸾不时看着,光看面上就是心花开。郭夫人隐晦地打趣她:“你可以放下心。”
被看穿心事的凤鸾娇嗔:“母亲,”郭夫人扑哧一笑,也多去看两眼:“行了,你放心我放心,大家从此可以放心。这孩子生得真是俊,就是肉皮儿不怎么白。”
“母亲,那是晒的,朴哥在家里时也白净,出去每一年回来,都再也白不了。”凤鸾为宇文坚说上几句。
念姐儿又倚窗愁眉不展,去看她的风景。外面笑声说话声,似乎她都听不到。
过了这座城池,路上又有一个人来接,还是年青的一员小将,五官初看时端正,再看时剑眉疏朗,似乎星光全在他眼中。
他来车前见礼:“末将孟靖,见过郭夫人,见过郭老夫人。”郭夫人一时愕然,接下来容颜失色,老夫人?几时老的?
凤鸾没有听出来,她只喜滋滋又打听人家年纪和履历去了:“小将军多大年纪,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再还有什么人?”
孟靖也是报履历:“山西晋城人,今年十六岁,家中父母健在,末将家里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姐姐都出嫁,长姐嫁的是……三年生下两个外甥……”
郭将军夫人笑逐颜开:“好,少年有为。”
晚上是早就安排好的客栈,士兵们住不下,除了城里有留守的,全住到城外。当地县令也来巴结,送东西见小少爷。
凤鸾把孩子们安置好,见母亲房里亮着灯,敲门进来:“母亲还没有睡?”郭夫人坐在镜台前,手里还拿着自带的一把小铜镜,旁边点着两枝子蜡烛,左照右照着问凤鸾:“我老了不成?”
“他们是个称呼,母亲不必介意。”凤鸾恍然大悟,郭夫人对一句“郭老夫人”犯了味。凤鸾过来给郭夫人理晚妆,见和她一处睡的念姐儿颦眉睡着。这孩子,真不知道睡着还愁什么?
郭夫人长叹一声,有岁月悠悠逝去之感,在凤鸾服侍下睡好,有气无力道:“以后呀,就这么称呼吧。论理朴哥这是大官儿,也该老爷了。”
凤鸾答应着又劝两句,把蜡烛吹熄一枝子,交待随来的丫头夜里警醒,回到自己房中,二妹还在玩她的流星锤,一晃一晃地打烛火校花都爱我:叛逆学生全文阅读。
左一下右一下,不是不能打中,而是不打中。郭世保在这样逗弄下,哪里能睡着。两个丫头看着他,他拍着小手喝彩:“二姐,好!”
见夫人回来,丫头们去铺自己的铺盖,就在这房里大家挤着热闹也安全。多吃包子睡着,凤鸾以为丫头们也睡着,低低地喊朦胧欲睡的女儿:“二妹,今天见到的小孟校尉,前几天见到的宇文小校尉,你最喜欢哪一个?”
“两个都好,宇文校尉路上给我抓鸟打兔子,孟校尉给我做树叶哨,又最会吹口哨。”二妹糊涂着说出来,凤鸾埋怨一声:“哪能两个都好?”
母女慢慢睡过去。
这样一路走下来,郭朴前后派了六员年青校尉。没有见过儿子带兵的郭夫人稀罕了:“这年纪在十四、五岁的英俊孩子,倒有这么多?”
都有官职,又家世不差。
凤鸾是见过军中有多少人,抿着嘴儿笑:“母亲,那里就是人多。”郭夫人似懂非懂:“哦,世保他娘,你这一块心病,从此可以放下。”
“可不是,从我到京里,二妹就是我的心病,”扫一眼念姐儿没听到,凤鸾对郭夫人偷笑,不再说下去。
二妹在外面是众星捧月,殷勤总在她面前转。
郭将军有一次说过,他的长女许过亲事,次女倒还没有。派出来的小将军们全是早就私下问过有无亲事,他们出来迎接前,暗暗就埋下心事。
郭二姑娘今天九岁,生得和他老子很像,独杏眼儿随母亲,是个俊俏小姑娘。她是啥也不通,手里流星锤玩着,接受着别人的诸多殷勤。
最后一站是临安,他又黑又瘦,只有精神很好。郭夫人见到他这模样,泪水流下两行。临安也是盔甲在身,顶着六品的军阶,过来笑道:“老夫人不用哭,公子好着呢。”
是自己家里的奴才,郭夫人啐了他一口:“你也这么着喊,”临安嘻嘻一笑:“这不是跟着人喊习惯,他们给我报信,全是这样称呼。”
郭夫人又啐他:“以后就这么着吧,老爷子要成太老太爷。”郭世保才睡醒,手舞足蹈又学话:“太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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