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急的,”郭朴被弄得哭笑不得,不回话不好,这样给他一句。再怒目起身,深施一礼:“请兄明言!”
孙季铺微微一笑,他知道郭朴是动了真心,当下不再玩笑,直来直去的道:“说白了,两个结果,两种心思。两种结果一是她有说得过去的原因离开,二是她没有值得你原谅的原因离开。两种心思,一是找到她后心里还有你,二是找到她后心里无你。”
见郭朴面上扭曲,孙季铺叹气:“你要还是不要?”
他索性把话直说,免得以后信来信往的太麻烦。两个男人都是战场上走下来,决胜之计都有自己的直觉。孙季铺说出这一番话,是有预感那个周氏必会回来。
人的直觉,有人是非常相信。
眼前不说清楚,等郭朴从军后再通信问他结果,那只怕是一年半年的才通上一封信。孙季铺出于谨慎办事,不顾郭朴的难受,先把结果说个明白问他意见。
出乎孙季铺的意料之处,郭朴面上泪水潸然而下,孙季铺张口结舌,他是劝不好人的硬汉,只会说:“何苦来,是她不要你。”
“不!”郭朴明知道落泪丢人丢到爪哇国,泪水还是忍不住的下来。他边拭边流泪,越拭越多,不再拭泪以手覆额泣道:“我有什么不好?”
最伤害郭朴的,还是凤鸾不说一句原因的离去。这种伤害由卢家而起,小城里长大的郭大少,从小到大人见人爱,出一次门用凤鸾母亲顾氏的话,好似发洪水。他屡屡感觉被抛弃,这才是最伤害他的地方。
孙季铺哪里了解这个?他目瞪口呆喃喃:“她不要你,你也不要她,你大少是什么人,穿条亵裤也不要布的,”
郭朴要笑又笑不出来,打断他道:“你怎么知道?”孙季铺见分开他的心思,嘿嘿道:“你的小子洗衣服,我们不都看到。我赌你没有一条布亵裤,赢杨英五两银子。杨英奇怪,说布裤最舒服,他一定要和我赌你有布裤不说,为显摆才穿丝织的。后来你的小子一条布亵裤也不洗,他无奈认输给我五两银子,打心里恨死你,叫几个兵偷走你两条裤子,你还记得?”
“我……就这么不招你们喜欢?”郭朴尴尬得要死,军中穷苦出身的人多,包括小些的家庭出身的人,他们自成一帮,而且人不少。升官后不要穷苦出身的人,必竟是少数。相比之下,虞临栖贵公子总是落单。
这其实也是虞公子格外和郭朴好的原因之一,不过他们两个人以前都没有发现。虞公子以为自己是爱郭朴的才,郭朴以为虞临栖可交。其实是孤单所致,虞临栖才和郭朴更好。
旧事重提郭朴难堪,孙季铺打个哈哈:“所以说,你大少是什么人,杨英他们偷走你的亵裤,研究半天,说这亵裤还当得出来银子,他们更恨你,有钱也要找你借钱不还,就是这个原因。”
郭朴真是服了这些人,原来背后这样看自己对自己,只能书归正题:“还是说正经话吧。”孙季铺巴不得他有这句话,道:“我来问你,周氏可有可能被人掠去,遇到坏人?”
“自她去后当日,父亲就寻邱大人四处搜寻,又去省里送不少钱让人暗中查访,你问你先到的兵,这最近无有大案。”郭朴回答过。
孙季铺手抚着下颔:“也是,那我来问你,要是她有说得过去的原因,但是她心里不再有你,你还要也不要?”
“季铺兄,她有说得过去的原因离去,怎么会心里不再有我?”郭朴把孙季铺问倒,孙季铺眸子凝重起来:“这也有理,那我问你,要是她的原因不中看,你还要不要她?”
郭朴一听这个火冒三丈,手重重一拍扶手:“要是她原因不中看,又……”他痛苦地道:“这原因不好,她又嫁了人才回来,季铺兄,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这次轮到孙季铺理智的劝他:“原因不好,又嫁了人,咱们收拾她,谈不上咽不下这口气!”他宽慰许多:“真的是人不好了,反而好办。我拼着以后不和你交待,也容不下这种人!只怕一条,她另有隐情,厚朴,你不得不原谅她,哎,你哭什么?”
郭朴泣不成声,面庞垂在手上:“好男儿不轻垂泪,可季铺兄,要是有人逼走凤鸾,要是有人……我决不饶他!”
孙季铺心中暗暗难过,面上装着无事人:“你小子打过几仗,又无政敌,谁会干这种事。”话说到这里见郭朴茫然,孙季铺先带出来几句,半开玩笑道:“要是卢家倒有可能,要是死鱼也有可能?”
“为什么你猜临栖?”郭朴虽然不笨,也还想不到虞临栖身上:“要是卢家也有可能,只是他们家知道我好了,并没有来寻我。”
孙季铺一笑:“或许先逼走你的人,等你心中痛苦时再寻你,你等着吧,要是卢家干的,只怕一年之内必来寻你。”郭朴对于“政敌”几个字不关心,孙季铺也不再提。
郭朴恨声道:“就算是卢家做的手脚,我……要狠打凤鸾一顿,天大的事情,也不能不信我。”这咬牙切齿样子如对大敌,孙季铺“扑哧”一笑:“好好,那咱们说定了,在我管辖范围之内遇到这个周氏,如果她有隐情,又心中有你,不管她嫁不嫁人,我把她拆散了。”
下一步,郭朴起身拜倒在他膝前:“多谢季铺兄。”
有这样一个动作,孙季铺的两个结果,两个心思不用再说,他呵呵地笑来扶郭朴,不打趣他心中难过:“厚朴,你其实就是想找到她,不管她有无隐情,心中有你没你,你还要她。”
郭朴一想直了眼睛,可不是自己就这种心情。他顾不得害羞,忿忿道:“就是这样!有朝一日我寻到她,有丈夫我要拆散她,没有丈夫我重纳她,哼,让她当我的小妾,不,当个通房,天天晚上看着我去别人房里!我气她!”
吃醋吃成这个样子,孙季铺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用手掌抹去笑出来的泪水:“太可乐了,你实在太可乐。郭大少,这是你的一桩笑话,从此我记心里。你小子以后少得罪我,几时得罪我,我几时把这笑话四处散。哈哈!”
郭朴满面通红,重归自己位上抱怨他:“人家心里苦,你又笑话人。”孙季铺笑得快捶胸顿足:“而今我才明白,什么叫相思苦!”
郭朴长长重重地叹一声:“唉……”
孙季铺在这里用过饭住了一夜,邱大人闻讯来结交,见孙季铺和郭朴亲厚,邱大人胆战心惊更不敢提真相,生怕郭朴找他事情。
这位孙将军要是想收拾人,可是全省的官都拦不住,他直接由京中辖管,权力高于本省一切官员。
这是秦王生母贵妃娘娘在儿子遇刺后,装病三个月换来的一个结果,目的当然是敲打对秦王不利的人。
又过了十数天,郭朴怀着心中隐痛拜别家人,踏上往军中的路。出城见道路茫茫,回首一片白雪银洁,只是不见凤鸾。
宁远将军用力甩鞭:“走!”带马疾驰入雪中。
他走后有一个月,郭夫人还是思念儿子。这一天起来面对大雪惆怅,见一个家人急忙奔来,到近前见到郭夫人“咦”了一声:“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家人是在京中安铺子的人,郭朴已经计划好,按原本计划在京里作准备。家人在雪地里行礼,奉着郭夫人到京中就告诉她:“看好玉宝斋旁一处房子,不想才买下来,有人告到京中去,说另有原主。管事的上公堂应诉,见到卢家有人出入。”
“岂有此理!”郭夫人勃然大怒,命:“细细地回,果然是卢家?”家人把事情回了一遍。郭老爷子雪大出去赏雪,当晚回来和郭有银听到此事都是大怒!郭夫人第二天去了京中,把这件事一直弄到过年没有消停。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