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三个小时的时间,科考队就从伊犁快要到恰西,李鸢兴致冲冲的坐在海纳尔的越野车上等待接应。在新疆待了将近一个月,李鸢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快融入这个城市,她看见地上随意跑来跑去的小土拨鼠不再惊诧,胡乱漂到头顶的雨云也能随意应对,甚至能在草原中辨别东南西北的方向。很多技巧都是海纳尔告诉她的,一向管用。
三辆橙红色的坦克300从远处而来,整整齐齐停在了民宿门口,李鸢看到了熟悉的科考队队员,立刻兴奋的跳下车。
海纳尔也随即下了车,靠在车上看着李鸢欢喜雀跃,唇角缓缓扬起,这个时候,她就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羚羊。
学姐说:“小鸢变黑了不少,手也皲了。”
有个同事附和说:“现在李鸢不仅能独立观察,还能采集到很有价值图片资料,咱们科考队后起之秀啊。”
李鸢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车上零零散散又下来了几人,李鸢一一打招呼,直到……直到看见最后一辆车上下来的那个人。
男生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一张脸白净清秀的脸因为草原的风被吹的更白,他皱着眉头,有些无助的看着周围,眼里期待着找到什么,最后落在李鸢身上。
“李鸢!”
李鸢笑容一僵,没想到沈从文也会来,她错愕的看着临行的同事,一脸费解。
有人凑到她耳边说:“一听我们要来新疆找你,就非缠着一起跟过来,我们也没办法,人家……这次承担了我们所有的科考费用。”
李鸢不想理他,急急忙忙吩咐了队友两句,说跟着自己的车走,转身就往车上跑去。
海纳尔挑眉,没说话,目光越过径直而来的李鸢,落在了身后的男生身上,他几乎是刹那间就明白,他和李鸢的关系不一般。
“海纳尔,走。”
海纳尔一声不吭的应下,打开车门跳了上去,挂挡松手刹踩油门一气呵成,沈从文到跟前时,只吃到了一嘴的灰。
“谁啊?”
李鸢烦躁的揉乱头发,叹了口气:“一个烦人的家伙,在上海就很烦人,没想法还能追来新疆?”
“追你的?”
李鸢没说话,把头包在外套里,声音发闷:“更可怕……娃娃亲。”
海纳尔明显是没有忍住笑,嘴角上扬:“上海那么开放,还搞这种?”
“我爸妈,和他爸妈……你不知道,自从我外公去世后我被接回家,他就一直拿这个烦我,我听到他的声音就害怕。”
“嗯。”海纳尔郑重的点点头,“那李博士看来真的挺受欢迎的,追你的人都能排到新疆了。”
李鸢气鼓鼓的把冲锋衣拽下来,瞪着海纳尔:“你笑我啊?”
“怎么敢。”海纳尔不紧不慢的哼起了歌,是当地哈萨克族的民歌,李鸢只听到过一次,叫《黑走马》,欢快又狂野肆意的节奏,又热闹又欢快。
李鸢知道这事儿给海纳尔生气也不对,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沈从文对所有人都很正常,唯独偏偏折磨她,她不需要这种整天跟着她的男孩子,更不喜欢干预她事业的人。
车子到了民宿,李鸢下了车就一溜烟的回了房间,还嘱咐所有人不要告诉沈从文自己的房间号。
果然,沈从文还真是一进民宿就问李鸢的房间号,他问了一圈没人告诉他,最后看到了靠在门外晒着太阳抽烟的海纳尔,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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