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朝之时,用眸光暂别周峥,她惆然回府,却是华彻告之,有人请她移步落霞坊,有旧物奉还。来人并未多说,英洛不免茫然,总想不起何人相请。夏友这几日忙于研制倚萝的解药,每日里送她上朝之后饭都来不及吃一口,此刻自然无暇前来理会这等琐事。
华彻不无担忧道:“也不知是何人?那日那胖子逃脱了,小嘉又不在身边,你还是带着那一干好手过去吧?!”
这却是自华彻接管了华相旧时暗人,加之英洛前段时日又被一胖子当街扑杀,他唯有捡那群暗人里信得过的几人每日里保护英洛,这却是知会过周峥与夏友并英洛的。那二人亦觉得这些事华彻做的妥贴,便也随他去办了。
更有英洛的贴身护卫程元,见得她身边一时高手环立,不由期期艾艾,前来告假:“将军,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快要生第三个孩儿了……”
英洛惊喜的睁大眸子,将这鲁人上下打量,坏笑道:“看不出来程大哥却是要当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程元涨红了脸,吭哧半晌方道:“我家娘子身体并不是很好,老程想向将军告假几日,前去探望!”
英洛抿嘴而笑,连连点头,“嫂子生孩子,这却是应该的!我准你三个月假,前去侍侯嫂子生产。”另送了许多钱物,程元喜笑颜开,千恩万谢去了。
这里自程元走后,英洛身边另有华彻派遣的护卫若干,今日出门,他却一路从府中叮嘱到门口,总也有一千个不放心,却见她浑不在意,笑道:“华大哥若是再唠叨下去,可就变成个老头子,将来没人要啦!”
这却是她自身体好后挂在口边的话,道:“洛洛不过是一蠢人,拖着这残躯捱日子罢了。峥哥哥与衡抽身退步已难,大哥将来若有良缘,千万莫错过了!”当日他正将手中肉粥一口口喂给她,闻言差点将粥碗打了。
今日再闻得此言,他上笑容不由滞了一滞,方勉强道:“你还是多加小心,若有争斗,我必会火速前往。好在,落霞坊离这里亦不远!”
英洛笑着应了,带着一干人等径自前往。
失策(二)
易柏一路巡查而来,末了方至落霞坊,门口早有坊主恭身相迎。他甫露面,那人便小跑步而来,立在他身侧压低声线道:“大公子,您要等的那位贵客在尘歌轩里候着,小眉在旁侍侯。”神情看来颇为激动。
他微微颔首,穿堂过户,从前面的铺面向后院而去。铺子内一干人等眼巴巴看着他,上点年纪的坊主不免长呼了一口气,似放下心头大石。这其中却是有个缘故落霞坊岑坊主原是易家老家人,眼见着老主子过世,一奶同胞留下这兄妹三人,二公子与三小姐在情事上桃花朵朵,情事不断,偏大公子经年不见动静。这位岑坊主上了点年纪,见识亦比之别人丰富许多,未免有点胡思乱想,思之近几年京师之中亦有那分桃断袖之事,暗地里不知道为着这事愁白了多少头发。今日眼见着大公子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且寻上门来的这朵桃花不同凡品,通身的气派里蕴着威仪,心内先不免赞叹一番:也只有这样凌厉眉眼的女子方压得住易府那一众猴精!试试在百度搜索“”
易柏进去之时,他相请而来的那人只露个背影给他,正站在书架前低头翻着一本书,丫环小眉在旁欲言又止,见得他进来,不由一喜,道:“大公子………”
扬州城内万千少女看来,这温雅男子托付终生可谓最相宜不过,但只有易柏书房的丫环知道这位主子有多难侍侯不许别人动他房内的一切物件,不许用自己喝过的杯子来待客,便是一啄一饮,皆作专有的器皿而非混用。旧年时朱嫣初来乍道,不知就里,将他一套碧玉酒杯拿来饮过一次,那翠玉色泽澄碧,却是难得的上品,偏巧被他撞见,劈手夺过来便砸了。
朱嫣当时珠泪儿簇簇,楚楚可怜,此招在别的男子身上百试百灵,却在易柏这里触了礁,其人无半点儿怜香惜玉的神色。她初时心内纠结,后来方知道这便是易柏的怪癖,非是针对她一人,这面色才稍霁。
易柏这种怪僻,亏得自家财力雄厚,四处经商之时,每到一地必有专人准备的器具饮食,这尘歌轩便是他在落霞坊打理生意之时的起居之地,一年统共不过来个一两次,更甚者两三年都不见踪影,却日日收拾的纤尘不染,只等待主人驾临。
小眉手脚干净伶俐,在这房里侍侯了几年,从来外客莫入。哪知道今日造访的不但是位外客,且是位纤瘦玉挺的女客,无视她频频使眼色,只管自得其乐。
易柏挥挥手,小眉悄无声息退下。只听得他轻笑道:“看什么那么入迷?”
那人头也不抬,答:“女帝情史!”
他立时皱眉,寻思这房里何时会有哪种东西?猛然想起小三儿有次笑得贼兮兮道:“大哥,你一人若在落霞坊看帐无聊之际也从书架上选点书来看嘛,这样无趣的一个人,将来我的大嫂怎么受得了?”
对这位幼妹,他从来无从招架。好在她虽憨顽,到底知道眉眼高低,总教他欲大怒之际便会前来讨饶,令他一腔怒火立时浇熄,只剩了满腹的疼惜之意。
那人将书捧在手中,转头在桌上坐下,不知是小眉未说明还是沉迷书中,只抬眼随意瞄了一眼,拿起他惯常用的那只白玉茶盏斟了半杯茶,一口饮尽,饶有兴致的翻至下一页。
易柏平生初次,产生了惜物的想法。这人从来喜怒随心,初初相见至今,便是西北征战之时亦不改其本色。及至送李岚出城之时的纠葛至今,他的心内亦复杂难言。上前不发一言将那荷包掏出来递了过去,她在看书的间隙闻得一股熟悉的药香,转头讶然:“这荷包原来在你这里?害我好找!”
将书合起来,将那荷包捧在鼻尖下深深一嗅,道:“这下回去,衡就不会再怪责我了!”说着将那荷包系在腰间,易柏眼见,立时发现她腰间另一边更系着一式一样的另一只荷包,恐是夏友所制。
英洛在灵州之时曾蒙易柏教导征战之事,今日难得有机会见他摒弃旧恶,和颜悦色,不免大着胆子将京中局势拿来求教一番。
易柏商人本色,却是从针头线脑到药材民生,另辟奚径,一番剖析下来亦费了半个时辰,眼见着她不住口喝茶,直喝了一壶茶还不罢休,想起朱嫣所说,要教训她一顿,面上不由浮上笑意,只等着看她捂着肚子跑断腿的样子。
却有什么事是他不曾想到的但见她一泓寒潭般的眸子幽静闪亮,只不住看着他,面颊渐泛起桃色,目色亦渐渐痴迷,双拳握紧了又放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便要夺路而逃的样子,哪知脚步踉跄,却是撞上了旁边的凳子,立时便要扑倒在地……
易柏早生暗疑,见势不妙,已随她站了起来。英洛扑下去之时,被他接个正着,怀中这具娇躯,并非第一次厮抱,立时他便觉出了不同………她的体温高的惊人,倒在他怀中之时,玉臂已自动环上了他的颈子,由是身量之故,那丹唇直直下去,正吻在他下巴上,怀中的她满足的呜咽一声,似泣似喜,沿着下巴一路往下,在喉节处伸出舌尖来舔了再舔。
易柏却已经僵立在当地,猛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朱嫣给这荷包里动了手脚,那药便成了烈性春药!
这认知几乎算得上一个大大的惊吓,哪里还算得上期待之中的小惩大戒?怀中那人手脚不安,已经在寻找他的腰带,另一只手从他衣领处钻进去,反复在胸口那处肌肤摩挲,他立时觉得口干舌燥,大大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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