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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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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抱着骨灰盒,离开了殡仪馆。
人活一世,历尽悲欢离合,尝尽酸甜苦辣,到最后,都会化成一把灰。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从殡仪馆到雪峰陵园,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陵园的入口处有家花店,白锦城进去买了两束鲜花,正准备付账,梵音忽然说:“白爸爸,再买一束吧。”
白锦城没问为什么,又挑了一束。
进入陵园后,梵音在树荫下等着,白锦城拿着《墓穴证书》去了管理处,过了十来分钟,一个头发灰白的大叔跟着白锦城一起出来,大叔右手夹着烟,左手拎着一只黑色橡胶桶,桶里装的应该是拌好的水泥。
墓地整体的形状是一座半球形的山,山上没有树,只有鳞次栉比的无数石碑,形成了一大片碑林。
梵音一边拾级而上,一边观察阶梯两侧石碑上刻的字——“先父xx之墓”、“慈母xx之墓”、“爱妻xx之墓”、“爱子xx之墓”……每块石碑都昭示着逝者在世时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
霍云蒸墓前的石碑上早已经刻好了字——霍云蒸之墓。
没有任何前缀,只有她的名字。
是霍云蒸要求这么刻的,她没有赋予自己任何身份,她只是她自己,一个独立而自由的个体,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没有牵连。
那位大叔掀开了墓穴的盖板,露出一个水泥坑,梵音把骨灰盒放进去,墓穴几乎就被填满了。
大叔重新把盖板扣回去,再用水泥将四周密封,就完事了。
白锦城掏出一盒烟递给大叔,大叔就拎着他的橡皮桶走了。
埋葬一个人竟如此简单,简单得让梵音觉得不可思议。
白锦城将两束花放在霍云蒸墓前的平台上,后退两步,和梵音并肩站在一起。
阳光太耀眼,两个人眯着眼睛,额头上都沁着汗,白锦城的后背湿了一小片,黑衬衫黏在了皮肤上。
“白爸爸,”梵音定定看着石碑上那几个字,轻声说,“我脑子空空的,不知道该跟她说点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白锦城说,“安静地陪她待一会儿吧。”
陵园里确实很安静,连风声都没有。
远处的树林隐约传来蝉鸣,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鸟叫。
置身在这样特殊的时间和空间中,梵音似乎进入了四大皆空的状态,她仿佛摆脱了肉躰的束缚,以灵魂的状态伫立在阳光下,感觉不到炎热,只感到由内而外的平静。
她“看”到霍云蒸在快乐地奔跑,风吹起了冰蓝色长裙的裙摆和乌黑柔顺的长发,美丽又轻盈,如同一只飞鸟;她“看”到一个白裙飘飘的女人,微笑着张开双臂,霍云蒸扑进女人怀里,她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抱了好久好久;她“看”到女人和霍云蒸牵手离开,霍云蒸蓦然回头,笑着朝她挥手,于是她也抬起手臂,笑着冲霍云蒸挥了挥手……
“含白。”
幻像如阳光下的泡沫般消失了。
灵魂归位,梵音偏头看向旁边的男人,视野有点模糊。她抬手擦了下眼睛,指尖触摸到湿意,不知是泪还是汗。
白锦城说:“我们走吧。”
梵音说:“霍云蒸的妈妈也葬在这个陵园里,我们去看看她吧。”
池含白只来过两次,不记得确切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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