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轩闻言并没动,像座山似的屹立着,他取出一条洁白的丝帕仔细地擦拭着齐青玉小脸上的泪水。“六姑娘乖,那人位高权重,不爱见人哭,你以后见了他都要小心些,最好是见了礼就离开。”
说白了就是那个自称皇子的不是好人,见了他都要绕着走。
什么意思?齐青玉懵了。
她是隐约觉得这个皇子可能就是怀王,却是胆怯不敢一顾,所以才会放声痛哭惹他嫌恶,以错开上一世与他纠缠在一起的悲惨命运。
齐青玉严肃地对自己说:绝对不能再去招惹怀王了。
即使将来进宫当司珍,也是在后宫深处,与权倾天下的怀王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两条道。可李宇轩这般说是什么意思?
锦衣少年才好看些儿的脸色,又阴沉起来,冷冷地瞥向李宇轩。他应该也想知道李宇轩此话是何意。
面对齐青玉疑惑的眼神,李宇轩不解释反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齐青玉吐了三个字,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对方肯定听不懂了。
“哈哈,笑死了,是个哑女。”锦衣少年皮笑肉不笑,嫌弃地白了李宇轩一眼,好像在说:你眼光也太差了。
“没关系,我找到沈知章了,到时回到京中,让他给你治好。”
齐青玉惊愕地望着李宇轩,他眼神坚定,不似说笑。
言下之意,他是要将自己带回京城?齐青玉的心不觉有些惶乱,挣扎着要下地。谁料李宇轩抱得紧紧的,在不伤着她的同时,固执地将她圈在怀中。
“是当妹妹呢,还是童养媳?”锦衣少年风凉话飘起。
“媳妇?”李宇轩闻言,十分认真地审视齐青玉一会儿,刚硬的脸部线条浮起一丝似有还无的笑意:“未尝不可。”
齐青玉心里蓦地一窒,瞳孔瞬间收缩,心里有个声音让她马上离李宇轩远远的;却同时有一个声音要她把握机会,绝不要放开眼前年少老成且能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有了他,天塌下来她都不怕了!
她被两种声音吵得心乱如麻,一阵接一阵的颤栗。
齐家的危难还没解决,她怎么能撒手不管?她……怀王就在身后……她……“哇!”她惶恐不安,又挣脱不了李宇轩的怀抱,别无他法只好再次放声嚎哭。
其实荑薇院外早就奴婢成群、亲人成堆要冲进来一探究竟了,就连齐大太太也抱着齐良玉站在外头。
可是明晃晃的大刀阴森森地亮在众人面前,更兼有象征皇权的龙虎金牌闪瞎了他们的眼,他们升斗小民也不敢违抗上命不是。
李宇轩是不怕女人的眼泪,因为他家里十二个女人都是水做雪捏的,平日里最爱做的事就是哭。
父亲出征时,哭;父亲凯旋时,哭;父亲到她们院子,哭;父亲不到她们院子,哭。
生了个闺女,哭,生了个男嗣,哭……镇北将军府每天最不缺的就是妇人的泪水,要倒在一处,恐怕能把西湖填满。
换句话说,李宇轩已经习惯了女人的泪水,但哭得像齐青玉那样可爱、惹人心怜的却不常见。“乖,不哭了。”
齐青玉刚想给他面子住声,胸前衣襟蓦然一紧——她的后领被人拧起来了!
“啊!”齐青玉吓得半死,一双小手拼命想捉住李宇轩的襟领,偏偏他松开了手,而她被人轻易地提拎了起来,像只小猫似的在空中张牙舞爪,却毫无用处。
锦衣少年拎着齐青玉在空中轻轻晃荡,凶恶地威胁道:“你要再敢在本皇子面前哭一声,就把你扔去喂蛇!”
齐青玉倏地打了个寒颤,委屈地探向李宇轩,不解他为何会让怀王得逞,水汪汪的眼眸才瞥过去,就怔住了。
李宇轩正被人用一把钩镰刀钩着脖子,恐怕那人轻轻一用力,他的脑袋就会掉到地上。
齐青玉吃惊地将目光上移,触及钩镰刀主人的相貌时,不禁悲喜交集——端木荣。上一世为了救她,命丧悬崖的硬汉子。
他是怀王的贴身护卫,虽年方十六,却天生神力勇猛过人。
端木荣接触到齐青玉复杂的目光,有些费解,自问从来没见过这小女娃不是,手上的钩镰刀却没一丝松懈。
锦衣少年狭长的黑眸危险地眯起,他跟她说话,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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