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道:“我自然知道是二姨怜惜我,只怕外人说闲话。”
“二姨和三姨远道而来,本不该劳烦你们,只是外甥手下有件事,如今无人托付,不知道可否劳二姨和三姨受累,替外甥照管一阵。”
尤二姐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娘儿三个来到你府上,难道是为了吃白饭吗,有什么用得着我们,只管说就是。”
贾蓉于是将打算去城外施粥的事讲给她听。
他之所以想到把这事托付给尤氏姐妹,一来是宁国府中的管事人忙于丧事,脱不开身,更重要还是这姐妹两个名声不好,整日在府里打转,难免传出风言风语,所以他有意将她们支出去。
若被人传说他贾蓉在老爹还没下葬的时候,就和两个姨妈勾勾搭搭,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也许他有些太小题大做,过分谨慎了,只是他目前还没有形成足够的自保能力,抄家灭门的剑还悬在头上,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
尤二姐道:“这是积累功德的好事,我本来不该推辞,只是我们两个妇道人家,恐怕不好抛头露面。”
贾蓉笑道:“抛头露面的活自然让下人去做,到时候我让人在旁边搭好帐子,二姨和三姨只在帐子里监督他们做事就好。”
尤二姐这才答应下来。
两人又说一阵子话,贾蓉告辞离开。
等贾蓉走后,尤二姐又想起方才的事,她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委屈伤心,不自觉竟然掉下泪来。
分明是这两父子对她姐妹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怎么倒像是她生性淫贱,主动勾引他似的。
只是不管如何,自己姐妹两个到底是名声败坏了,以后恐怕再也难抬起头来。
尤二姐哭一阵,尤老娘从屋里走出来,问道:“蓉儿走了?”
尤二姐冷笑道:“他不走,妈妈怎么舍得出来,妈妈恐怕巴不得他今晚就留宿在这里。”
尤老娘道:“你怎么敢这样与我说话,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妹好…”
“为了我们好?”
尤二姐叫道:“妈妈恐怕是担心自己老了没人奉养,所以急急将我们两个推给给别人,全不管我们两个有没有脸面。”
她的性子本来软弱温柔,平日里是万万不敢这么说老娘说话的,只是方才被贾蓉的话戳中痛点,心中羞愧难当,想着老娘分明知道姐夫在打自己姐妹主意,不仅不知回避,反而上赶着给姐夫创造机会,全不顾这样会给自己姐妹两个造成什么影响。
如今姐夫死了,在来的路上,她又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姐妹两个务必笼络住蓉儿,以至于自己今晚会受到这样大的耻辱。
她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用自己的两个女儿做筹码,傍上宁国府这棵大树,好让自己老了能有依靠吗。
想到这些,尤二姐心中的怨愤就难以抑制,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尤老娘见一向温和的二女儿竟然耍起性子来,知道这时不能强行压她,若激得她反抗到底,反而不美,这时候还是要以感情笼络住,等她气性消了,还不像往常那样,任她拿捏。
尤老娘眼里挤出几滴泪来,说道:“连你也这么说妈妈,妈妈还不如立刻死了。”
随即也不说话,只坐在角落里,不停地拿帕子抹泪,等着尤二姐主动上前安慰。
尤二姐说了那番话,自己心里本就惴惴不安,见老娘哭起来,更加后悔,于是上前说道:“女儿以后再不说这种话就是。”
尤老娘道:“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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