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鹏很后悔,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刘文是真的变了,在他的感觉中,刘文应该和他一样为国叹息,甚至已经想出良策,而现在他却是淡然的转开话题,就仿佛……和他无关似的。
是的,他没有错,但是,为何他又觉得对不起刘文呢?为何他又觉得,这么失落呢?刘文却不知道他此时已经百转千结了,叫来门房送他回去,就自己转过了身。
七娘已经帮他热水烧好了,但自然不会,也不能再帮他处理后续,其实他现在的品级是要换个住所再请两个仆人了,就算没有什么生意,以他的俸禄也支持的住,可是做了官,各方面的开销无形中也就多了,他现在又忙,也没时间心思再去打理生意,若是再换排场,很可能就会入不敷出,所以他也就一直没有动,反正现在饭食上有七娘,杂事上有门房,他生活的也还算舒适,只是在偶尔的时候,会觉得有些不趁手,比如说现在,这要放在过去,污水哪用他自己处理啊。
“我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人,却又跑去了北征,弄个不好小命都要放进去!”
一边倒着污水,刘文一边想,然后突然的,就觉得那戎族真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将盆放到杂物间里就开始写有关地雷的条陈。民间多能人,以刘文的眼光来看,很多机关都做的非常精妙,这样的手艺,做高科技当然是不可能的,但一些民间武器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尺寸的问题。工部是一个很肥的部门,这个肥除了回扣之外,还有份量上的弄虚作假,大斗进小斗出,可不只是粮铺里的专利。
他这里一个尺子,工头那里一个尺子,工匠那里再有一把尺子,这做刀枪棍棒说不定还能凑合凑合,若是做热兵器,恐怕先炸的就是自己。这一点,他刚进工部的时候就知道了,但因为背后涉及到一个利益群,他没有办法说,可是现在,这个问题却是不能逃避了。当然,他说了,李思安要如何做,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不过,他有感觉,李思安不会股息。
果然就和他所想的那样,李思安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条陈上去的第三天,他就被召了过去:“你写的,我看了,果真像你所说的这么严重?”
刘文抱了抱拳:“属下来看,的确如此。”
例子原因他在条陈上都写了,现在也不用再重复,李思安沉默了片刻:“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来处理吧。”
刘文一愣,立刻道:“此事……以属下的能力……”
“无妨,王大人那里,我会去谈,你放心来做。”他说着,又道,“对了,安之年龄也不小了吧,不知过去可说过亲?”
“这个……尚且没有。”
李思安看了他一眼:“那可要抓紧了,若是……”
一见他有做媒的迹象,刘文连忙道:“多谢李相关心,只是此事,在属下这里还有个不太妥当的地方,属下幼年的时候家中还算殷实,又是长子,家父就请了个先生帮着看过,那先生说属下八字过轻,不易早婚,最好二十五岁之前都不沾此事,因此一直到家父家母都去世,也没有说定一个人家,学生想着,还是再过几年再看。”
他怕李思安说先订婚,因此就把订婚的这个路子也堵了,说了之后,也有些怕李思安面子上不好看,哪知道李思安却没有在意:“这样啊,那你下面的弟妹可有什么说头吗?”
“这个却是没有的。”虽然有些担心,但他也不能说下面的弟妹也不能早婚,他现在还不过二十一,离二十五还有四年,而英儿已将要十四,十八岁的姑娘在现代那是青葱可爱的萝莉,在这里,就是老姑娘了,不过李思安再热心,也不至于还要为他家那两口都操心吧。
“那就好,我本想着你和郑爵爷情同兄弟,若你的事不定下来,他也不好安定,现在既然如此,却可以先将他的事说说了。”
刘文一愣,李思安又道:“我这里有几个人选,你也可以先帮郑爵爷把把关,看看哪个更适合。”
他说着,就拿出了几个卷宗,刘文愣愣的接了,有些为难的开口:“此事……”
“郑爵爷目前还在军中,此事也的确不好仓促定下,不过也的确该留心了,说起来,此事是该长辈操心的,但郑爵爷父母早逝,宗室这边也不是太妥当,也就只有你帮着多留意留意,一般此事,都是由女眷来打理的,只是你现在尚未成家,说不得,也只有我多几句嘴了。”
刘文心下发囧,嘴上却说的谦虚,表示非常欢迎李思安的指点,李思安喝了口茶,道:“娶妻娶贤,女子容貌还是其次,关键的还是处事妥当,性情娴淑,知礼大方,至于家世,倒也不必太过显赫了,以免将来家宅不宁。”
刘文诺诺的应了,李思安又道:“这几位,不过是我一时找出来的,倒也不见得就合适了,你若遇到适合的,也不用拘囿于此,只要照着这个标准去找,总不会错的。”
他说着,一副老夫非常有经验的样子,刘文更囧了,再囧的同时更有点纠结,让他给郑定辉找媳妇,这在过去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虽然这不是一个大老爷们该做的,但谁让他现在还没媳妇呢?他没有媳妇,也不能把这事推给那些宗室,天知道他们会给郑定辉找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出来,容貌什么的还是其次,就怕后面还有什么麻烦事。
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都该是他,但是先自爱这种情况,他怎么给郑定辉说?
,刘文绝对不认为自己对郑定辉动心了,就把他看成了是自己的所有物,就不允许他结婚了,而是,他明明知道郑定辉对他的想法,他还去给他张罗媳妇……
这往好的方面想是彻底拒绝,往另外一个方面想……
想到郑定辉有可能以一种痛不欲生的目光看着自己,刘文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安之?”
李思安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他按捺着心中的恶寒,沉吟道:“此事,是不是也要给定辉说一声?总也要看看他的意思,毕竟我们还……”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是郑定辉的亲生大哥,帮他定了也没什么,但到底隔了一层,就不好如此了,李思安挑了下眉:“说自然是要说的,不过我想,郑爵爷也不会有其他意见。”
刘文的心一抖,诺诺的应了,回去后,刘文打开那几个卷宗,门第都不是太显赫,但都可以说是书香出身,不是父亲任翰林,就是家中有山长,年龄也都是十三四,以他的眼光来看,的确是年幼了,但古人结婚,一般是很麻烦的,若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一套步骤下来,一两年都很正常,两年后,这些姑娘也都十五六了,在这个时代,是正好为妇的。
郑定辉又不是选妃,自然没有画像,但每个姑娘的卷宗上都有容貌点评,这个是圆脸白肤,那个是小脸黑肤,还有一个标有眼下有痣,看起来,点评的也都客观,不见得都很美丽,也不太可能是奇丑,而且按照卷宗上来看,这些姑娘都是有些才情的,这个标有学了千字文,那个标着抄了多少佛经,想来,不见得一个个都是才女,可绝对不会言之无物,粗俗不堪,这样的女子,倒是都挺适合郑定辉的。
刘文这样想着,眉头却越皱越紧,现在怎么给郑定辉说倒是其次了,关键的是,李思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些姑娘家都是李党,是用来招纳他们的,这是最合理的但又最不可能的,因为完全没有必要,从郑定辉中举封爵到他进入工部,都有李思安的影子,他们早就被打上了李党的标签。李思安是真的关心郑定辉?从这些卷宗来看,这是最不合理,但倒是最有可能的,但,为什么?郑定辉又不是安平帝,李思安对安平帝可以鞠躬尽瘁,难道对郑定辉也可以如此,或者……是移情作用?
想到郑定辉不时的也会说出一两句令人牙酸的话,刘文的嘴角不由得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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