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名字,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两生丸除了口服外,还有另一种用法。
两生丸必须用金属盒子密封,若放在身上便会挥发,半月后待药丸挥发殆尽,便能起效。
她,如此急迫地想要逃离自己吗?
不是不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有顾怀琛的影子,而是自己万分侥幸的以为,岁月可以改变,可以遗忘,可以让她的心,变成他自己的。
如今自己,算不算是完璧归赵?
简陋的马车中,流芳脸色依旧苍白,一身粗劣的布衣,看起来像是谁家病恹恹的姑娘,困倦地斜倚在车厢中。怀琛看着她,也是默然无语。
马车经过车水马龙的新安街时,各种吆喝叫卖的声音传来。流芳掀起小窗帘一看,马上喊道:“停车——”
她下车,急急地跑到一个面人摊前,买下了许老汉刚刚才做好的刘关张桃园结义。一转身,怀琛站在她面前,清如水的目光中藏着点点忧郁,对她笑笑说:
“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面人?”
她摇摇头,低声说:“是买给无为的。”说罢径自回到了马车上,怀琛眼中有一瞬的失落无奈,随即释然地苦笑一下,转身也上了马车。
到了江边,早有一条乌篷船在等候,流芳一下马车便见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江南。正要上船时,身后马蹄声猛然响起。
流芳心内蓦地一喜,转头看向来人,随即心里尽是失落。
不是他,是傅青山。
傅青山交给她一个小盒子和一封书信。
书是休书。
盒子里是那颗被她当了死当的琥珀骰子,此刻像极了她隐忍发红的眼眶。
她死死地咬着唇,手里攥紧了那颗骰子,身子摇晃了两下。
“他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声音有些颤。
“王爷说,愿赌服输。与其勉强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河。这颗骰子,早已是被弃之物,送与王妃,权且当是个记念。”傅青山一躬身,转身上马扬尘而去。
他,不要她了?
流芳此刻脑中山崩地裂,愤怒、恼火、委屈还有伤心种种情绪冲击着她的五官视听,听不到怀琛在身旁的安慰,看不见他脸上的焦虑不安,只知道自己的心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怀琛扳过她的肩,见到她没有焦距的眼神,心里一痛,说:
“流芳,流芳,什么都不要想了,上了船,只需两日我们便可回到繁都……”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地向舢板走去,踏上舢板的那一刻,流芳猛然回过神来,霍地抽出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直直的望着愕然的怀琛说:
“不,我不能走!”
怀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她伸出手:“让你的情绪安定下来,流芳,不要把一时的冲动当作是爱情。你答应过我要跟我走的,离开他,离开陵州,一切都会好起来。”
“你不明白。”流芳声音里带着酸楚的鼻音,“你一点也不明白。”
“我明白的,你也许喜欢他,也许会内疚,但是他的世界不适合你,跟我走,我们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没有朝政,没有天下,就只有我和你。就这样,好不好?”他朝她走近一步,心痛地看着她眼角滑出的泪水。
“太晚了,”她摇摇头,眼框中噙着泪水,“我的人还在,但是我的心,回不去了……他给了我一个家,尽管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可是我已经放不下了。”
顾怀琛僵直了身子,难掩眼中的哀伤冷漠:
“你明知道,他拿你换取了半壁江山的承诺。视感情如草芥的人,你也要去撞个头破血流吗?!顾流芳,我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
流芳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他,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哥哥。”
顾怀琛面如死灰,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寒声说:“你再说一遍!”
“是哥哥。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所以答应跟你走,但是对不起,我已经做不到了。”流芳木然地看着她,手臂很痛,可是她的心更痛,“我知道他的谋算,知道他的野心,或许他对我从无真心。但是我现在不能走,有很多事我没有弄清楚,我不能一辈子这么不明不白就离开了。有一句话,或许你没有听过。”
“是什么话?”
“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己。”
顾怀琛身子一颤,抓紧了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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