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女子卑贱,那敢问,从被定论为卑贱的女子腹中生出来的你们,就高贵了吗?”
沈倾欢不逞不让的看着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目光一扫身后,围拢的那些刚刚同样流露出不屑目光的众位学子,“这时代男尊女卑的观点根深蒂固,你们这样想无可厚非,但这小姑娘是在劳作,在帮你打扫房间,至于被你打成这般光景?女子碰不得你的东西,是不是也说明吴大公子你心理有隐疾不但见不得女子,而且还残忍的对着一个小姑娘出手呢?”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个**!
但这话沈倾欢倒选择了吞到肚子里。
“你!你是什么下贱身份,敢这样对我说话?!”吴铭几步上前,抬手就要来揪住沈倾欢的衣领。
看他暴怒的模样,沈倾欢身子未动,尚且在想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手,这时候,眼见他虎虎生风的一把就已经抓到了她面门,再不避让已经来不及。
沈倾欢脚腕一错,正要闪避,却见身后的杨舒却突然动了,他身子一折,以一个极其精准的弧度,出现在了沈倾欢的面前,同时单手一扫,一绞,再一扭,只不过眨眼睛,就将吴铭的去势消去,而且还将他的手腕牢牢锁在了自己掌中。
沈倾欢庆幸刚才自己没有那么快的避开。
此时看着吴铭有些扭曲的面部,痛苦挣扎的神色,嘴上却仍旧不忘放狠话道:“好!你们给我等着,杨舒,本殿记住你了!”
“能让吴大公子记住,倒是我三生荣幸!”
“啊!”
接下来一声惨叫声,听的在场的人无不惊讶,惊讶杨舒居然无视书院规矩对吴铭出手,惊讶平日里这般趾高气扬的吴铭居然会被杨舒欺负成这般模样。
这般惊讶的表情里,吴铭的几个附和者都愣住了,完全忘记了该有什么反应。
“住手!”
一声呵斥自屋外的人群外围传来,声音未落,只见一抹月白色倏地自人群外掠了进来。
动作之快,沈倾欢完全没有看清楚他的神情是如何掠过人群的,只看到一片月白色一晃,接着,就见一个相貌平常同样穿着月白色学子服饰的中年男子,已经到了正单手捏着吴铭手腕的杨舒身边,二话不说,抬手对着杨舒就是一拳。
杨舒反应也不慢,脚腕一转,手一松,甩了吴铭的手就避让到了一边。
“大胆!竟然敢对我公子无礼!”那中年男子扶稳了吴铭,就要上前教训杨舒,却见被围的水泄不通的门口一阵子骚动,挤成了一团浆糊的学子,硬是给一个人让出了一条路来。
那人约莫有四十岁光景,一身天水之蓝的衣袍,玉钗束发,面容冷峻,一双噤若寒蝉的眼睛此时正冒着寒光的将屋内的几个人一一扫视。
吴铭,杨舒,沈倾欢,卓洛景天,小丫头,以及那个突然冒出来维护吴铭的中年男子。
事后沈倾欢才晓得,这书院里的学子不允许带丫鬟小厮,但每个学子可以有一个护卫的名额,名曰保护学子的安全,这中年男子便是吴铭的护卫。
“你们是要造反吗?”
他的声音同他整个人的外表极为相称,同样是冷如冰,寒如冬霜的调子,说出来的话,足以将所有学子冻死在原地。
见到他,吴铭的火气也收敛了,杨舒的表情也由起初的不以为意变为了尊敬,小丫头更是双腿一软,又跪到了地上。
“书院的规矩,你们几个都忘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若是有人再惹事,不管你什么身份,如何了得的地位,一旦坏了规矩,都会被逐出书院。”他的目光最后落到沈倾欢身上。
准确的说,是落到沈倾欢腰际上悬挂着的小玉坠子上。
见到那玉坠子的一瞬间,他冷若寒霜的目光里有一抹光亮一闪而过,沈倾欢想要捕捉其中的意味,却还来不及细想,那一抹光亮已然不见,仿似刚才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
“山长,不是我要闹事,你也看到了,闹事的是他们。”吴铭的语气也不再似刚才那般趾高气扬,已经收敛了很多。
看的出来,这个山长在学子里很有威信,他刚才那一句话,显然不是闹着玩的。
沈倾欢暗自记下,正要开口解释,却听那被称为山长的中年男子抬手,堵住了她和杨舒同时想要开口的话,他道:“我自有眼睛在看,今日暂且揭过,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也不知道他这话到底说的是希望她和杨舒不会再有下一次,还是说的是吴铭不会再有下一次,但见他那一副谁再多说一句立马滚蛋的铁血神色,所有人自觉的都将心里头的话给咽下了。
“王学监,这两个是新来的学子,你给安排下去,所有人都散了罢。”说罢,他已经转过身子,朝着学子们硬挤出来的一条路走了出去。
说这话的时候,沈倾欢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学子群里还钻出来了一个也穿着天水之青的衣袍的中年男子,不似山长那一幅冷冰冰的冻死人的神色,这被称为王学监的中年男子,眉眼柔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随和的笑意,听了山长的吩咐,他点了点头,便向沈倾欢身后的书架走了过去。
山长吩咐了众人散去,学子们哪里敢不听,当即做了鸟兽散,刚才还喧嚣尘上的厅房,此时只剩下了吴铭和他的护卫,沈倾欢,卓洛景天,杨舒,以那个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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